隨著那一聲令人心驚的狼嗥,伴之而來的卻是密集的尖厲嬰兒啼哭聲,由遠至近如潮水般湧來。

“華子,你帶幾個人密切注意右側山根的陰影處···胡子,(我這麼叫,他也沒反對,估計顧不了許多了)你帶領所有男人圍成圈,多注意我們的左前方,不管出現什麼情況,千萬不要亂了陣腳。女人在中間,記住不要亂動亂叫···”我這麼指揮,他們居然沒有反駁。被一個瞎子指揮,這似乎有些挺荒謬的。

“哥,右山根有動靜···”華子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他心裏已經慌亂不已。

“鎮定,千萬不能亂,否則我們就真成它們的美餐了···大家千萬千萬都記住不要慌,一慌一亂,我們就完了···再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切記!”

其實,連我自己都為自己當下的舉措所驚訝!麵臨著如此生死攸關,命懸一線的潛在威脅時,表現的竟是如此的鎮定淡然,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恐懼。這要擱以前,早嚇得哆嗦成一團尿褲子了。

曆嘯和嬰啼聲愈來愈近,右山根那不知名的貓科動物也在蠢蠢欲動。一切的一切,昭示著今晚我們在劫難逃。

“來了來了···是一群土狼···”胡子用極度顫抖的聲音告知我。“···有十多隻···怎麼辦?”

說話間,群狼已是近在十米開外,雖然看不著,我卻能清楚的感覺到狼群那凶殘的眼睛,和誕著口涎的森森白牙。

而另一麵,嬰啼聲宛若近在咫尺,仿若我們稍有異動,便會群起而攻之。最為要命的是那六隻不知名的貓科動物。居然頗具心智的懂得蟄伏,伺機而動。

是老虎?好像不大可能,川界不應該有呀?是獅子?更不可能了,政府也不允許它們出來為所欲為呀?是豹嗎?好像···肯定是豹——土豹子。早就聽說過它的鼎鼎大名,雖不及非洲獵豹的身手,沒有花豹的雄姿,卻以短小精悍,威猛絕倫著稱。在我國的西部北部的山林中,該算是最為凶猛的貓科動物了。

看來是我們時運不濟,不知怎麼就把它老人家給招來了。時也運也命也!悲催啊······

三方勢力各自虎踞龍盤,虎視眈眈的與我們對峙著。似乎它們也都彼此發現了,各自提防著彼此,哪一方也沒有急著先動手的意思。

就在敵我膠著的僵持態勢下,我突然心生一計,不由得暗自得意的笑出聲來。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我都已經死幾十回了。齊刷刷的有二十幾雙眼睛在殺我。而對麵的野獸戰隊也有了不小的躁動。(感覺得出)

“華子,叫六個有勁兒的,每人找兩塊兒合適的石頭,分三組聽我命令同時向它們扔出,其他人各自找根著火的木棍樹枝,有多大勁就使多大勁,同時喊殺,聲音一定要響亮。”

哎?此時我居然有些歪想,自己分明就是一個天才嘛!隻是生不逢時,倘若生在三國時,就這蜀中之地,恐唯有臥龍先生方可匹及。說不定成為一代梟雄那也是未嚐不可得哎!嘿嘿!美哉!

我為自己的IQ而驕傲,為這神級的計謀而自豪。雖然眼睛看不著,大概也算因禍得福吧!心智卻是大有提高。

僵持的場麵開始有了變化,兩隻土豹子試圖向我們接近,卻被嗷嗷叫的狼群喝住,嬰啼聲再度高漲。場麵關係十分的微妙,稍有不慎,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華子遞給我一根粗大的木枝,附耳小聲的說:“都準備好了。哥!什麼時候開始···”

“都統一聽我的指揮,扔石頭的時候,一定要準,喊的時候一定要大聲響亮,我得找準時機,成敗在此一舉···都明白了嗎?”

幾乎是異口同聲,“嗯···”

臨陣最忌怯敵,首先你在氣勢上就先輸了一半。其次,得把握住最佳的時機,方可出奇製勝。因為兵者詭道也。

我要找的時機就是在它們彼此開始犯狐疑的時候,也就是它們那小小的心智最迷惘的時候,出其不意的給予一擊,讓它們自亂陣腳,辨不清敵我的自相殘殺。這也算是孤注一擲吧!與其成為它們的腹中餐,倒不如鋌而走險求一條活路。

我雖然沒有動物學家那麼對動物了解,但從《動物世界》到《人與自然》中趙忠祥的解說,也多少窺些皮毛。

動物與動物之間,天生就有一種對不同種族的動物天然的警覺與敵視。

家鄉有一句老話:狼歪架不住狗多。即是一頭狼你再厲害,也擋不住一群狗圍攻你。就好像現在,土豹子雖以凶猛著稱,但數量卻不及狼群一半,所以土豹子有所顧忌;狼群雖然數量上略勝土豹子一籌,但和龐大的詭魚大軍比起來,不過滄海一粟而已;小貓大小的詭魚隊伍雖然龐大,但是與尖牙利齒,動作靈活反應迅敏的群狼土豹爭鬥起來,孰勝孰負難以下定論。所以呈三足鼎立之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貿然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