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醒了,不知又是何種原因,夫妻倆這般嚎啕。在這節骨眼兒上,橫生枝節。保不齊下一刻兩隻鬼會對誰下手。
我敢斷定,所有人此刻都是驚詫無比。搞不清這突如其來的嚎啕哭聲究竟所為何來?驚歸驚詫歸詫,但對兩隻鬼的警惕性,我和華子一絲沒有放鬆。
以不變應萬變,或許也算是策略,隻是有些極端冒險。
“···桀桀···良心發現···”還是女鬼的聲音,隻是較之前訓斥我們時的語氣有些格外陰冷,叫人聽了不寒而栗。
華子的手又開始動作,我側過臉想聽清楚下文。女鬼似是明白我的意圖,語調愈發的僵直:“···桀桀···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喜新厭舊,見異思遷。這麼好的女人他不要,卻喜歡上了別人···桀桀···還誓約長相廝守不離不棄?騙子···全是騙子···我恨···”女鬼的情緒波動很大,似是說她自己,好像話外又有音?我的思緒開始出現一絲混亂。
“你說···”我感覺女鬼突然指著我的腦門,雖然不知是什麼意思,但心裏卻覺得不太妙。“像這種負心的男人是不是該死?像那種笨女人是不是不該活著···所以···”
話沒說完,語調卻突然拉長,情緒再度暴漲,聲音更加陰厲。“···都得死···桀桀···”兆頭不對,我一把推開華子,自己就地一滾,一抹陰寒之氣擦身而過。
“媽的···玩兒偷襲···真當小爺好欺負不成?”華子怒不可切的破口大罵。
這女鬼也是,說著說著就動手,一點兒都不講究,要打架的話,先通知一聲也好嘛!招惹誰都拿你沒辦法,偏偏招惹我和華子?我看不著也無所謂,那華子豈能容你撒野,活該你倒黴,我畫個圈圈詛咒你,哼···
可奇怪的是,女鬼沒有再次向我們襲來,而是好像轉身向哭聲起處撲去。
不好!女鬼是奔著大姐兩口子去的。不會吧!難道剛才說的是他倆口子?危險二字還沒來得及出口,一聲尖厲的女人慘叫已傳入耳際。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姐被害了···還是很慘的那種。該死的女鬼,太殘忍了。
“放過她···讓我來替她受懲,求求你放過她吧···她真的好可憐···”咦?居然是男鬼的哀求聲!看來事有轉機。因為我聽到了鈴鐺的響聲,應該是華子出手了。
“放過她?還留著你們繼續禍害人?想都別想···你們一個也別想逃,小爺豈能容你討價還價···”這話從華子嘴裏說出來,我怎麼就覺得那麼解氣呢!
伴隨著一陣陣蜂鳴,鈴聲更響。即使看不到,我也知道這是華子的噬魂刀在發威。
“如果有來生的話,但願她能投胎做個好人,今生是無緣了···去死吧···敕···”鈴聲大振,又是一聲更加尖銳的慘叫···不對,好像又是男鬼的聲音。
“呃嗯···”女鬼發瘋似得衝過來撲在在我感覺即將消亡的男鬼身上:“何苦呢?何苦要救我···”
看來鬼也是講感情的嘛!女鬼已經泣不成聲了。不過我感覺,這哭聲遠不如人的好聽,瘮的慌,駭人。
男鬼痛苦的掙紮著,感覺已是極為虛弱,聲音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放···放過···她···放···”就像人類臨死前咽氣一樣,一口氣上不來,伸腿兒瞪眼兒徹底玩兒完,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他魂飛魄散的不甘模樣。
“···啊···”女鬼發出一聲淒厲的長號。“···八年了···你何苦呢···等我······”
我想她應該是自己撞向了噬魂刀,因為接下來好一會兒沒有聲音。自戕!算是殉情嗎?我的腦海裏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不能自已。
靜,萬籟仿若俱寧,天地如死一般的靜。(今人一去自難容,生亦何歡死何懼;我本有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人生如此,夫複何求?為人不如鬼乎?痛哉心間,悲哉塵世···
好半天我才緩過神來,擦拭著眼角的淚。華子遞給我樣東西,摸上去是兩張卡片,挺像身份證之類的。
“哥,是那一對狗男女的···看樣子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華子聲音很小,情緒有些低落,似乎在為剛才所為懊悔。
我讓華子把身份證收好,而後淡然一笑,安慰著他:“沒關係,誰讓他們欲害我們在先,現魂飛魄散了也好,以後這條路上也就太平了。為民除害,也算功德一件嘛!不必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