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盯著越千雪,看她怎麼死的時候,平今夕提議,要把此山命名為誅神峰,讓插手俗世的強者有個警醒。這可給了手下們吹捧的機會,他們有的跑去找石碑,有的圍著平今夕拍馬屁,把越千雪的事情,丟到了腦後。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越千雪必死無疑,沒必要在此看三首領的笑話。
在製約者的無視下,越千雪努力的向前。每爬幾下,她就要停下來恢複一下力氣,平複一下不堪重負心髒。否則一旦震裂的心髒爆開,那麼她永遠也爬不到沐雲的身邊。
就這樣,越千雪用了近半小時的時間,爬出四十多的米距離。她胯間的衣服,早已經被身下的礪石磨破,裸露的皮膚也已變成長長血痕,鋪在追尋愛人山路上。
當越千雪生命即將消散之際,她如願的碰到了沐雲的身子。那一刻,越千雪的心髒終於在悲痛中爆裂開來。越千雪隻覺得喉嚨一甜,又噴出一大口濃稠的血塊。
但因為越千雪已經流失了好多血液,所以心髒碎裂之後,噴湧的血液並不多,這讓越千雪再次吐血後沒昏死過去,而是恢複了一點力氣。
越千雪知道這就是回光返照,當這一點力氣用盡之後,自己就真的死掉了。所以她屏住了呼吸,努力的拖動僵硬的身子,把暴露在外的身體掩在沐雲的身上,然後便摟緊了沐雲。
“千雪在。此立誓,願化身。石像。。夫君。”
沒有激情澎湃的高呼,也沒有轟轟烈烈的場景,越千雪就那麼趴在沐雲的屍身上,小聲的念誦了越家的巫咒,將身子變成石頭,將靈魂永遠鎖在了石像之內。
隨著身體的石化,越千雪臉上的血汙一點點的脫落下來,被掩蓋住的嬌顏再次呈現。她的鳳目微閉,丹唇上掛著一絲淺笑,一隻手扭曲的搭在身後,另一隻手卻緊緊摟著自己的男人。
不過作為失敗者,即使有再怎麼悲壯的行為,也沒人會去理會越千雪做什麼的。所以小山丘上的時間,就在製約者的忙碌中,很快過去。等到他們離開之後,誅神峰上就隻剩下一具焦屍,和一尊摟著他的女子臥相。而天劫留下的深坑中,已經被填上了一塊大石,上麵刻著誅神峰三個大字,還有平今夕的名字。
轉眼間七天過去,越千雪留在誅神峰上的血跡,早已被春雨和甘露抹去。唯一記住載這一切的,也就隻是幾朵野花,因為它們在吸收了越千雪的血液之後,開的更加鮮豔了。而且今天又是一個陰雨天,在細潤的雨水下,花兒們又能美美的喝上一頓了。
可是隨著雨滴落下,一陣陣龜裂的聲音,卻打破了誅神峰的寧靜。那具被越千雪抱在懷裏的焦屍,正不斷的吸收著雨露,那些讓人恐懼的龜裂聲,正是從它這裏傳出來的。
“千雪……千雪……”
直到晚間,月亮升起時。一個細若遊絲的聲音,開始取代那恐怖的龜裂聲,繼續騷擾著誅神峰的寧靜。而且隨著時間流逝,這聲音也越來越有力,越來越清晰。
“千雪!師父!”
清晨時分,伴隨著淒離的悲鳴,一道閃電當空滑落,蜿蜒著劈在刻有誅神峰的頑石之上。巨大的衝擊力,卷攜著山坡上的泥水,在細雨下蕩起一道黑色的波紋,隨後,就消失在焦屍之中。在那之後,耗幹了能量的烏雲緩緩的散開,讓山頂的一切,重新沐浴在初升的陽光之下。
陽光照耀下的山頂,誅神峰上的頑石已經裂開,被石像擁抱著的沐雲,此刻也蛻掉了一身的焦炭,正坐在石像的邊上。他伸手撫摸著石像扭曲的左手,兩串豆大的淚珠,從他臉頰上滾落。
沐雲不是被炙炎的天劫牽累,死在天雷之下了麼?那麼現在這個渾身淨白如玉的少年,難道是沐雲的亡魂?不是吧,鬼可都是懼怕陽光的,像沐雲這樣,敢坐在陽光之下的鬼,怕是還沒死呢吧?
事實上,就在天劫降下之前,炙炎把自己全部的能量,化作一層堅固的護盾,包裹住沐雲的身子。他之所以這樣做,為的就是造成沐雲已死的假象,掩護他逃離製約者的視線。否則就算沐雲沒被天雷劈死,製約者的三個首領,也絕對不會讓在場的人生還。
可是此時的炙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在他舍身相救之後,還是有一些天雷的能量,侵入了沐雲的體內。雖然不至於讓沐雲立斃當場,但沐雲卻也被劈得昏死過去。
按說在接下來這七天裏,沐雲體內那點天劫之力,也該消失殆盡了。可就在不知不覺中,這些霸道無比的能量,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是跟沐雲體內的元氣融合,把他的火屬性轉化為水屬性。直到吸收了剛剛那一記閃電之後,沐雲才得以提前破繭而出。
可是現在的沐雲,對於這些事情都不已再關心,而且懵懵懂懂的他,也根本無法探知自己的這些變化。他就坐在越千雪的石像前,看著她和地上的黑色殘片,不斷回想這次重生前經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