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少將軍歸京第二日的早朝上,康帝賞賜了大批的奇珍異寶,但對單芸兮之功隻字未提。褚少將軍為其求賞,言家妹期待已久。康帝皺眉,不悅之情躍於臉上,褚少將軍遂不言,朝臣心思各異。
早朝過後將單相召於禦書房。
單相立於禦書房中,心中明了,康帝對單芸兮已然不滿,無需多說,靜待即可。
康帝坐於椅上,神色疲憊,咳嗽聲時不時傳出。不一會,大太監,安和端著藥送到了康帝的身邊,康帝喝完藥,才漸漸止住咳嗽。
康帝看著下邊的單相,用有些蒼老的聲音說道:“天瑞,你為宰相已有十載,朕對你也是十分倚重,你我亦君亦友。朕的心思,你向來也明白,恐怕太子妃一事,是你第一次這般有這麼大的分歧。現在看來,你是對的。”
“微臣惶恐。”單相立即跪下,有些吞吐道:“微臣不過是……”
“害怕朕猜疑於你?”康帝道,目光一沉,帝王之氣,不怒自威。
康帝知單相向來忠心,清廉且不結黨,但唯獨對皇家之事敬而遠之。他執意立單芸兮,也是希望這位明哲保身的單相,將來在禍亂起時,能對太子傾力相助。
“皇上,微臣是怕。”單相重重扣首,又道:“芸兮自幼聰慧過人,又由大將軍撫養成人,熟讀兵書,有將帥之才,奇謀計策,非常人所及。隻是芸兮性子驕傲放縱,不懂韜光養晦,做事不明分寸,若為太子妃,老臣實在是怕啊!望皇上明鑒啊!”
單相字字珠璣,言之鑿鑿,最後伏地不起,微微的顫抖印證著他的怕。
康帝見狀,即刻讓安和扶起單相。
單相的諫言,他看了,卻沒放在心上。但這會,季地平匪一事,卻讓他明白,單芸兮確實好功貪名,絕不能立為太子妃,要不然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康帝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很快便消立下去。
“天瑞,你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但這賜婚還是少不了的。”
“臣明白。”
單相沒再多說,他了解皇上,皇上絕不會再有立單芸兮為太子妃的念頭了,餘下的隻是芸兮會不會被賜婚,又將賜婚給誰的問題了。還有就是,芸樂是太子正妃還是側妃的問題了。康帝為了確保他能忠心輔助太子,定會賜婚相府。
——
下朝之後,尹太尉去了皇後宮中。
皇後一臉怒意的坐在正位之上,扶在扶手上的手,死死的扣著扶手,指甲恨不得刺入其中,手背青筋浮起。
“單芸兮回京前,本宮就叫你派人去殺了這個單芸兮,你們怎麼就這麼怠慢。”
坐在下座的尹太尉,有些不解的道:“娘娘,皇上今日早朝,看態度對單芸兮已有厭惡之意。她居然讓褚少將軍來幫她求功邀賞,這般愚笨的女人,實在不成威脅。更何況,她這般,皇上自會處理,您又何必動怒。”
“你知道,睿兒對她有意。”皇後氣道。
“什麼,太子對單芸兮有意?”尹太尉有些吃驚。
“睿兒向來不會反抗本宮,上次富華來報說,三公主將青鸞簪贈給了單芸兮,不想單芸兮出現在宴會的時候,青鸞簪卻又回到了三公主的頭上。後來本宮命人查過,雖然無果,但本宮猜想,一定是睿兒命人給單芸兮報的信。”
“娘娘就算這樣又如何,單芸兮不過是個女人,能掀起什麼風浪。”
尹太尉的話一出,皇後立刻變了臉,目光不善,聲音狠戾道:“本宮也是女人。”
太尉知自己說錯了話,即刻跪下,請罪。
“娘娘息怒。臣隻是覺得,那單芸兮愚笨,實在難成氣候,又怎麼能和娘娘比。”
皇後一拍扶手,怒道:“愚蠢的是你們。單芸兮必須殺,必須殺。這次你要是再敢怠慢本宮的命令,別怪本宮不念姐弟之情。”
“是。”太尉立刻顫抖著磕頭答應,暗自卻在以為,皇後太過高看單芸兮了。
太尉走後,皇後依舊端坐在主位上,眼裏暗潮洶湧。
未見單芸兮之前,她殺單芸兮不過是懼於她身後的背景,害怕她的加入擾亂自己的安排。現在她非要殺單芸兮,是因為她害怕單芸兮。兩次宴會相見,她都表現的魯莽無知,她不信一個以睿智聞名的女子,會這般。況且單芸兮在與她對視的時候,眼中既無波瀾也無懼意,多少年了,沒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更別說對視。
出於一個女人的直覺,她必殺單芸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