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眼睛所見之處都是黑黑的,唯一的光亮是從離我不遠的那盞燈散發出來的。
見我醒了,兩個丫頭趕忙開口道:“小姐,你終於醒了!嚇死我們了,我還以為小姐……”說著說著,兩人的臉上就出現了兩條大河,到最後綠袖幹脆大聲大哭。
看她們哭的這麼歡暢,剛醒摸不著情況的我也跟著嚎啕大哭,哭的比她們誰都淒慘,聲音比她們誰的都大。有了我的加入,我們三個哭的那叫一個悲壯,搞得我們就是這個世上最最最最最悲慘的人了,而最最最最最悲慘的我們身上正在發生著最最最最最悲慘的事。是誰說感情都是在麻將桌上建立起來的,在這麼悲催的時刻,才最能建議真正的革命真情。
突然,一個沙啞的聲音打斷我們這麼悲壯的場麵:“哭能解決問題嗎?之前有機會卻不走!”
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讓我著實嚇了一大跳,自然也就停住了哭聲。這個聲音,有點耳熟,貌似是我們家的車夫。我扭頭一看,他就坐在最陰暗最裏麵的角落裏,長長的頭發淩亂地散開,頭低著,看不清楚他的臉,淡淡的燈光下,他整個人像是與世隔絕一樣,獨處在一個空間,那是隻有他,和他那長長影子的世界。
綠袖順著我的眼光瞄了他一眼,又轉過頭,抹著臉上的淚水,哽咽著問我:“小姐,你哭啥啊!”
我也用袖子擦去臉上還沒幹的淚水,用另一隻手捂住胸口,淒淒慘慘戚戚地說:“嚇死我了,綠袖,這裏有鬼,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有鬼,太可怕了!”
“小姐,哪裏有什麼鬼喲,你別嚇我們。”開口說話的是紅萼,她臉上的淚水已經幹了,隻是眼睛還有些紅紅的。敢情我們剛剛哭的感動天地的時候,她沒用力哭?真是太不配合工作了,還是我們家綠袖好啊,陪我哭的驚天動地的。
綠袖在我心中的形象頓時高大起來了,已經遠遠超過了紅萼了,可下一秒,一個弱弱地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了,讓她高大的形象像破了的氣球一樣,幹癟了。
我怒其不爭地看著綠袖,她可憐兮兮地拉著我的衣角,弱弱地說:“小姐,鬼在哪裏,綠袖怕!”虧我剛剛還那麼看好她,她怎麼就這麼爭氣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甩開兩個丫頭,我慢慢地爬向我們家的車夫,用烏龜的速度像目標前進。為什麼要用烏龜的速度了?那是因為,我用我那聰明無比的大腦認真地思考過了,經過搶劫事件,這前前後後一旦串聯起來,無不在顯示著:我家的車夫,他,是個人物,很有可能是個大人物,搞不好還是個朝廷欽犯。
不要問我為什麼了,因為是人都知道是這麼一回事!至於如今還陷在鼓裏的兩個丫頭,大家就甭指望她們能覺悟過來了,這,就是人與人本質存在的差異性。
所以,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隻能采取迂回戰術,觀望敵人的狀態,一有不對頭,立馬撒腿撤。
在我爬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又覺悟了,我是菜鳥級的人物,確切的說還稱不上是個人物,總而言之我就是個小菜鳥。而我們家車夫,是個大神級的人物,更準確的說,是個能殺人於無形的高手,我就算是在察覺到了他要下殺手的時候撤,也絕對是來不及了,估計我還來不及撒腿就已經被一刀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