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軒,秋離房間的燈火散發出柔和的橘黃色光芒來,映著窗外的一班人馬,確實個個臉色凝重,仿佛和這黑夜渾然一體,悄然無聲,隻有偶爾的風聲吹著竹枝亂舞,發出沙沙的聲音,卻顯得更加的靜謐。
秦尚躲在秋離房間的櫃子裏,劍眉緊蹙,想不到,月荷山寨竟然會有如此多的禁地,更為秋離的安全擔憂,自己此時若是出去,定然會惹人懷疑,對秋離的名聲也是極大的損害,若是繼續躲在這裏,又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離去……
“唐伯,您終於來了。”
遠遠的,蘇玉就看到唐伯跟著李衛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立刻焦急的迎了上去。唐伯是山寨裏,年紀最大的人,平時沉默寡言,很少跟他們交往,一直跟著老寨主,老寨主去世之後,更少露麵,不過,蘇玉知道,這山寨裏,除了龍浩炎,最有分量的人,就是他了。
“寨主這麼久還沒有出來,竹林外麵就是懸崖,您說這--”
“可是這裏是禁地。”
不等蘇玉說完,一襲青衫的唐伯就一手指著旁邊的碑文提醒道。神情冷淡,似乎理所當然。
“可是,寨主會有危險啊……”
早就按耐不住的張平,擰著繩索衝了出來,大聲咆哮。
“張平,休得放肆,一切聽唐伯怎麼說,難道唐伯會放任寨主死而不聞不問嗎?”
蘇玉冷著臉,斜睨著張平,冷聲說道。
“我--”張平正欲說話,看到蘇玉嚴厲的眼神,歎了口氣,又縮了回去。
“唐伯,我們這些人都是唐伯您看著長大的,現在就看您一句話,您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蘇玉轉過去,畢恭畢敬的對唐伯說道。
唐伯抬眼,眼底有些詫異的盯著蘇玉,半響,轉過來,四處望了望,凝聲問道:
“這竹林本是禁地,夫人是怎麼這麼容易進去的呢,守門的人呢?”
“回唐伯,前幾日青來了。”
蘇玉立刻不緊不慢的回答,垂頭,卻不著聲色的深深呼吸一口,此時,最重要的就是沉住氣了。
“哦,青來了。”
唐伯點點頭,卻不再說話,四周一片靜謐,每個人都在緊緊的盯著唐伯。
“夫人身邊就沒有人在嗎?是誰在伺候夫人?”
“是如意”
蘇玉耐著性子解釋道,說完,立刻轉過來,對著張平說,你們趕緊去把如意找來。
“是--”
看了蘇玉一眼,張平不情不願的走到秋離房間的側麵,屋子裏一片漆黑。
“真是的,這寨裏都怎麼搞的,主子不見了,丫鬟還在睡覺?”
唐伯隨口的抱怨了一句,蘇玉心裏卻是一動。
“哎呀,出了什麼事情啊,夫人呢……”
遠遠的,就聽到如意驚慌的聲音,似乎對外麵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蘇玉的眉頭更深了幾分。
“你過去--”
張平粗暴的一把將如意推到蘇玉麵前,蘇玉一見,如意睡眼惺忪,頭發淩亂,眼角還有幾分幹澀,應該是剛起來的。
“蘇爺,奴婢,奴婢不知道……”
如意跪在地上,垂著頭,戰戰兢兢的說道。
“你--”
突然,一股淡淡的幽香自如意的發絲衝入鼻尖,七日香,蘇玉一愣,隨即直起身子。
“你一直在房間裏嗎?”
蘇玉淡淡的開口,隻字不提秋離的事情。
“是是是……奴婢本來睡得好好的--”
如意急急的回答,小心的抬起眼簾,怯怯的看著蘇玉,又看看張平,身子縮做一團。
“是麼?”
“你真是大膽--”
看著唐伯一副不清不癢的樣子,張平火爆的上前,憤懣的將一腔怒火撒在如意身上。一腳踹了上去。
“張平,住手。”
蘇玉斜睨了一眼張平,意有所指的看看如意的房間,張平一愣,即刻心領神會的帶著幾個人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四周立刻靜下去,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見許久沒有聲音,如意扭過頭,卻看到張平他們已經重新走到了她房間的門口,眼神變得緊張而慌亂起來,雙手緊緊的揪住胸前的衣服。
突然,一個黑影卻從右邊的窗戶上衝了出來,足尖一點窗欄,憑的飛出幾丈遠。
“刺客--”
一人驚叫出來,張平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蘇玉已經騰空而起。
“蘇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