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沒錯,八嫂你說得真是太對了,連我都甘拜下風。”墨靖軒以輕咳掩飾尷尬,俊美的臉上微紅,像是給憋出來的。剛才一噴,他所剩無幾的形象已經維持不了了。他可不敢說聽不懂,照她臉上的表情,聽不懂的不是人。
曲檀兒又慢悠悠地瞥向雲憂憐,“雲姨娘聽得懂嗎?”
“王妃說笑了,奴婢我怎麼會聽不懂呢。”雲憂憐略露尷尬。
偏偏雲憂憐這話一出,曲檀兒的表情更怪,問:“那就由雲姨娘給在場的諸位解釋解釋,什麼叫咖啡,什麼是漫畫,什麼是鬥地主吧。”
雲憂憐美眸一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哪裏聽得懂什麼叫咖啡、漫畫?
曲檀兒暗笑,想出風頭不是?如今給你這個機會,你怎麼就接不下了?
墨連城始終不曾開口,閑雅恬淡,修長的玉指劃過茶杯上描繪的雪梅圖案。同樣不出聲的蕭離,視線時不時落向曲檀兒身後的鏡心,黑眸深邃。其餘的人也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場宴會,卻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蕭離站了起來,說道:“很久沒來了,我隨意走走。”
“隨你。”墨連城突然出聲,淡然吩咐道:“鏡心,你去給蕭公子領路。”
八王爺的話,誰敢公然違抗?
於是,鏡心恭敬地應了,跟在蕭離身後離開。
曲檀兒疑惑地瞧著蕭離的背影,熟悉感又上來。正當她失神時居然聽到雲憂憐提議換個地方玩。東嶽國的人能有多少種娛樂項目?不外乎是射箭、騎馬、彈琴、聽曲、吟詩、作畫,偏偏雲憂憐一介女子,沒有提議去吟詩作畫,反而說去騎馬射箭。
結果,墨連城點頭了。
曲檀兒今天也算領略到八王府有多大,有多奢華。
她一開始還以為騎馬射箭這項運動需要出府,不承想府內就設有小型的馬場。在馬場中也設有箭靶。望向周圍,就會發現王府後麵有一片林子。難怪當初在墨連城寢室,他說把自己扔去林子喂狼。
府內自然不會有野狼,有的話恐怕也是由主人圈養。
曲檀兒第一次過來這裏。見府上的下人也準備妥當,一旁還備了茶水、點心、水果等。她第一時間是先尋一個地方坐下。雲憂憐等人興衝衝地去挑著弓箭。沒一會兒,雲憂憐就選了一張適合女子用的弓,這弓不隻做工精致,且係著一個紅色流蘇。她美眸輕閃,隱藏著一絲算計,邁著蓮步來到曲檀兒麵前,含笑問:“王妃會箭術嗎?”
“不會。”曲檀兒坦然回答。
雲憂憐靠近,低聲溫和一笑,再問:“王妃你有膽量嗎?”
“何事?”曲檀兒平靜反問。
見她不語,雲憂憐再含笑說:“我一直都想找個人試試箭術。可是一直沒機會,您敢不敢讓我試試呢?”
曲檀兒敷衍地笑笑,不答。
其實,她懶得和雲憂憐說話,以免降低自己的智商。
不料,“王妃沒反對,那就是答應了。真的太好了,我去告訴王爺。”雲憂憐像沒看出曲檀兒拒絕的意思,自作主張了,隨即回身興衝衝地去找不遠處的墨連城,嬌聲說了幾句,再撒嬌似的問:“王爺,你不會怪奴婢多事吧?”
墨連城淡然沒多說。
他旁邊的墨靖軒倒是輕挑眉宇,略帶諷刺道:“雲姨娘興致不錯,可切莫忘記自己的身份。”
換作以往,雲憂憐會顧忌墨靖軒。今日墨靖軒不知吃錯了什麼藥,處處與她作對,還害她出醜。雲憂憐心中有氣,火氣一下子躥上來,反唇相譏,意有所指地反問:“王妃都答應了,王爺也沒意見,倒是十四王爺……您就這麼心疼王妃?”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僵住。
“心疼”這種說法可大可小,若處理不當便會引起大麻煩。
墨靖軒眸中的薄怒一閃而過,冷哼一聲,緘默不語。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替曲檀兒說話。可能他一早就看雲憂憐不順眼,見她欺負其餘的女子就看不過去吧。
兩個人的對話,墨連城恍若未聞。
見曲檀兒慢騰騰走過來,墨連城的目光挪到曲檀兒身上,輕淡道:“你自己決定,本王不幹涉。”他想看看,遇上這種事她會如何解決。
隻是,他這話一出,雲憂憐眼中一喜。
曲檀兒清秀的柳眉輕蹙。雲憂憐不會有膽子殺她,無非是想讓她當眾出醜而已。原本憑她王妃的身份,一個侍妾不敢這樣做。現在敢這樣做是為什麼?曲檀兒淡漠中隱藏懷疑地覷了墨連城一眼。
這一眼,恰好讓墨連城瞧見。
曲檀兒心下暗覺不好,快速挪開視線。
墨連城臉色微凝。她,在懷疑他……
很快,曲檀兒想開了,無所謂地看向場上的箭靶,平淡笑道:“好吧,既然大家興致這麼高,我也不好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