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高三十七班
高3.17班給我留下除了自怨自艾,還有這樣幾件事:
有一個複讀生,我叫她玉兒,每天晚上,幾乎都是最晚離開教室,然後一起向宿舍狂奔,洗漱,上床,睡覺。我倆平時也算聊的挺多,她喜歡我們的數學課代表,但又跟我說,她絕對不會表白,隻是每天都會向課代表請教數學問題,她說她很佩服課代表迅捷的思維,現在想來,曾經的我們是多麼單純,喜歡,就這樣看著就好。
有一位女生,於偉偉,我倆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飯,每一頓飯都是在狂奔中開始,在狂奔中結束。三餐中最重要的是午餐,我在食堂中有一個認識的男家長,我叫他哥哥,每天中午,我都狂奔到他所在的窗口,多打半份菜,但價格跟一份菜的價格是一樣的,同樣的錢我們可以多吃一點,然後就回到了我們班級的站桌旁邊,我們是站著吃飯的,我等著於偉偉,等他來了,我們一起吃飯,說笑,回宿舍。
說到餐廳,我又想起了一份尷尬。一個中午,食堂管事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對,竟然打開了電視,電視上在放好像是一個演唱會,唱歌,我一直看一直看,同學們一個個的吃完飯回了宿舍,我不舍得還在看,結果光禿禿的餐廳隻是剩下了我跟一堆上體育課打球晚歸的男生,其中有班長,還有一個叫劉健的男生,我愛聽歌,聽著聽著就跟著搖頭晃腦,也就根本沒有意識到同學們已經走光,更意識不到那幾個男生在看我,不知道我搖頭晃腦多長時間,劉建喊了一聲:“劉小華行不行了,別晃了,趕緊走吧!”我這才意識到,我還在餐廳,我該回去了,慌忙中收拾好餐具,撒腿奔回宿舍。有沒有覺得丟人呢?應該是有的,因為我是女生,在那麼多男生眼前丟人了,肯定有害羞的感覺,可是更感謝劉建吧!謝他一聲吼,吼回了我的現實,減少了我丟人的時間,同學,謝謝你。
高三的時候,我在北教學樓上上課,我們在上課學習的時候,三樓二樓東樓梯還在修。有一天晚上我們下了晚自習,我忘了為什麼沒有最後一個離開教室,反正跟著大部隊一塊兒向下走,在三樓下二樓的樓梯上,那些將幹未幹的樓梯台階,讓我心裏有一些不安,再加上那些橫豎放置的木板,他們本來就是要阻礙我們,但是法不責眾,大家全都很這裏下樓,我也是其中一個。跟著大家走,也是被大家推著往前走,在那種情況下你不走,許多人在後麵推著你走,下了三四個台階,跨過一塊木板,我心裏的不安更重,腳下竟然滑了,你想一下,身後那麼多人,我摔倒了,肯定有踩踏。自己被踩的血肉模糊的念頭伴著我的動作瞬時發生,我本能的向後倒去,可是手裏竟然抓住了一隻手,而這隻手並不聽話,它在掙紮想要擺脫我,我強製性的扯住了他,走下樓梯,突然意識回籠,手?誰的手?玉兒的?我猛的回頭,看到的是一群一片男生的臉,沒有玉兒。完了,我牽了男生的手,而且還不知道牽了誰的手。現代,我特想找出我牽著誰的手,而且想跟他說,“原來是你”,然後“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在那一晚,最輕是摔倒,最重要都不知道會是什麼場麵;如果不是你,我在那一晚,心裏充滿的不是感激與溫暖,而是恐慌與絕望。所以,謝謝你。
高三讓我的人生中,不僅僅這般多彩,而且讓我經曆了很多見證小秘密的機會:
高三十八班的藝術生確實是不一樣的人。
有一次,我上四樓,找時美玲玩,她曾經是我高二的同桌,我們倆相互鼓勵,專攻數學,最終我那個不及格的數學,多次及格,並衝擊優秀線。美玲多次想要放棄數學,一方麵實在是太難,另一方麵,美玲學的是美術,數學不是必考科目,沒有必要付出那麼大,可是我就是不想讓她放棄,並不停地鼓勵她說,“總會有用的,肯定會有用的”,美玲在一次次放棄之後,又一次次地堅持下去。高三我們分班了,美玲進入了藝術班,也就是高三十八班,那是唯一一個在四樓的班級,我在高三十七班,三樓的最後一個班級,隻要爬上十幾階台階,我就可以見她。
單純的我隻將這個班級當做一個普通班級,一個同樣要過高考獨木橋的班級。事實證明我錯了。這天晚自習,我去找今天晚自習我去找時美玲玩,爬到一半樓梯,要轉彎的時候,碰到了班長,我們倆對視了一眼,輕笑,我繼續上樓,他慌慌張張跑了下去,神經大條的我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終於到了十八班,我伸頭叫了一下時美玲,我眼前的一切震驚了我:美玲不在,或者說,這個班級的人幾乎都不在,但是在那個大大的窗簾後麵,我看到了東西,是兩個身體的糾纏,親吻,我直接蒙了,轉身就跑。真的不怪別人對你的評價如此低,藝術班,我們可以要求你不需要跟我們普通學生一樣拚命學習,但是,至少你的行為要符合一個學生的基本要求,我想我是嚇跑了,我沒想到,十八班是這個樣子,我也沒想到,美玲是在這樣的環境裏,等我回到教室,我的眼前不停的翻轉著那個窗簾,不是一個,似乎那個教室,有四個窗簾,而每一個窗簾,都在翻轉,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猜測,除了我看到那個親吻,另外的窗簾下也依然掩蓋著曖昧與愚蠢,這還是學校嗎?這還是學生嗎?我失望了,從此以後,我不再進入這個班級,從此以後,我再也沒去找過美玲,從此以後,那幅畫麵深深地烙在我的心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