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頭微酸的秘密(1)(2 / 3)

嚴幼微走得異常辛苦。海邊濕氣重,下雪之後很容易凝結成冰。她穿著高跟鞋每走一步都覺得像是踩在冰麵上,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個狗吃屎。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嚴幼微很怕會出醜。於是她越走越慢,跟曾子牧的距離也就越拉越遠。甚至原本跟在她身後的人都一一超過了她,她這一抹靚麗的紅色很快就成了大隊伍最後的那點兒尾巴。

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是嚴幼微此刻的心情寫照。她已經顧不得去看大部隊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腳下的冰麵上。每踩下一步都下了極大的決心,她甚至幻想著如果真的摔倒了要怎麼做才能維持僅有的一點兒顏麵。

在小心翼翼慢慢前行的時候,嚴幼微沒有注意到前麵的人全都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而很快他們又轉頭去看曾子牧。

因為大老板停下來了,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停。

曾子牧沒讓別人替他撐傘,自己一個人打著把黑傘就往回走。除了孫晉揚立馬跟上外,其他人都像得到指令一般立在原地不動。

嚴幼微無意間抬頭一看,覺得整個世界都像靜止了一樣。要不是有兩個男人遠遠地朝她走來的話,那種感覺真像電影裏突然定格的畫麵一般。

曾子牧快步走了過來。即使在冰麵上他也走得平穩而灑脫,帶著一種利落的美感。嚴幼微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不知道該往前還是往後。

孫晉揚搶在前麵率先開口:“幼微,你還好吧,要不要幫忙?”

“路有點兒滑,我……”

嚴幼微話還沒說完,曾子牧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不由分說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往前拉了一小段距離。因為腳底打滑,嚴幼微差點摔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被曾子牧扔進了孫晉揚懷裏。

“晉揚你帶她走,快點。”

扔下這麼一句後,曾子牧返身又往前走。留下孫晉揚在身後目瞪口呆:“為什麼是我?”

可那是他表哥,是他向來說一不二的表哥。即便眼前這位是他的前任嫂子,他也不得不乖乖伸出手臂,無奈道:“挽著我吧,今天時間有點兒緊,別怪我哥性子急。”

嚴幼微向他道了聲謝,立馬就有人過來拿過她手裏的傘,替她一路撐著。嚴幼微在冰麵上蹣跚前行的時候其實有些猶豫。她本來想自己不如待在車裏算了,采訪內容已經問得差不多了。但她又有點兒私心,想借這個機會把專訪的照片一起搞定。

曾子牧當然可以拿拍好的照片給她,但她更希望自己能現場捕捉一些畫麵,動態的,富有生氣的,而不是那種打理幹淨後在鏡頭前擺出一本正經麵孔的照片。前者更有生活氣息,而後者更像領導人簡曆上的東西。

於是盡管路難走,她還是不停歇地緊緊跟著。一行人走了大約十來分鍾才上船。嚴幼微一路簡直看花了眼,當赫拉號這艘龐然大物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心裏除了“震驚”外,已經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了。

她突然覺得任婷婷的形容一點兒也不誇張。這麼一艘精致奢華又大氣磅礴的遊輪別說馬桶蓋是金的,就算告訴她船是拿黃金打造的她也絕不吃驚。事實上她心裏也清楚,這艘船的價格絕對比拿等量的黃金打造更為昂貴。那上麵的每一塊金屬、每一片地毯,甚至細微到每一個門把手,都透露著精心打造、價格不菲的氣息。

嚴幼微邊走邊看,幾乎都快把曾子牧給忘了。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除了孫晉揚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他們兩個站在兩扇雕花紅木大門前,孫晉揚抬手按了下牆上隱蔽的一處開關,大門就緩緩向兩邊打開了。然後他說:“幼微,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得去陪子牧了。”說完這話他就離開了,隻剩下嚴幼微一個人站在休息室門口,心裏還想著她的獨家照片。

這屋子舒服得讓人不想走。

壁爐裏正燒著炭,濃濃的暖意將人徹底包裹了起來。牆上掛著各種西洋畫,顏色搭配得極為協調。柔軟的地毯像是踩在雲上,嚴幼微一掃之前的疲倦,往沙發裏一坐,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剛坐定就有人進來送東西,紅茶、咖啡,各種精致小點心,一一擺在麵前的茶幾上,散發出淡淡的奶香味。甚至還有女傭打扮的工作人員為她送上了拖鞋,又替她把大衣脫掉收進衣櫃,然後打開一間落地櫃的移門,指著裏麵從上到下擺放整齊的書向嚴幼微笑道:“嚴小姐,您請便。如果有需要請立馬叫我。”

壁爐、下午茶,還有書,簡直小資得一塌糊塗。

嚴幼微暫時把照片什麼的先放下,吃點兒東西喝點兒茶,把整個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後,就開始在休息室裏慢慢地踱起步來。

雖然是在船上,但這整間屋子的布局和外麵的豪宅沒有什麼不同。純西式的繁複裝修,處處透露著細節上的完美。厚重的窗簾將屋子與外麵的世界完全隔了開來,加上現在船也沒在開,嚴幼微有那麼點兒恍惚,以為自己正站在曾家大宅的某間屋子裏。

她將整個房間欣賞一遍後,坐下來整理自己的采訪稿。筆記記得有點兒亂,幸好有錄音筆,回去之後隻要把材料整理出來交給任婷婷就可以了。她甚至都不用自己寫稿子。因為有更高層的人員要對這篇稿子把關,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有人比她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