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女人除了刻薄、善妒、心計深,就沒有一絲優點。從小在宮庭長大,他見過太多陰冷狠絕的女人,所以對女人,他從來都是輕視和敵意的。
這個宮裏美若天仙的女人,他同樣瞧不起。要不是因為她是沁驚羽的姐姐,暫時動不得,他早把她打入冷宮了。
想起沁驚羽,他緊捏指關節,拳頭青筋暴裂,眼裏是滿滿的冷意。
小時候他跟沁驚羽一起學習過,他倆都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成長環境卻不一樣。當他在母後嚴厲的督促下學習騎射、知識、治國謀略時,沁驚羽正由母親帶著,兩人在皇宮禦花園玩耍。
雖然沁驚羽戴著麵具,可仍舊玩得很開心,在窗台俯身看書的他一聽到沁驚羽和母親玩耍發出“咯咯”的笑聲,他就十分討厭他,厭惡死了他那幸福快樂、輕鬆隨意的樣子。
而他,除了學習治國謀略、兵法知識之外,還得想辦法引起父皇的重視,想辦法當太子,想辦法當皇帝,夜不能寐、防這防那、攻於心計。
原本他就是個不愛笑的皇子,可一看到沁驚羽在飄落的瓊花樹下慢悠悠的喝酒舞劍、對友對弈、彈琴作詩時,他更不愛笑了。他忌妒沁驚羽,連帶討厭他自以為是的姐姐,他的人生如此黑暗,為什麼人人都比他過得幸福?
看到沁驚瞳為了守護沁驚羽使手段針對自己,他更是厭惡這個連虛偽都不屑表演的女人,她總是將喜怒哀樂放在臉上,怒了就橫眉冷對,高興就彈琴舞劍,和沁驚羽一個德性。經常喝得醉態翩然,輕提裙裾,繞著月華樹翩翩起舞,模樣清淺黯然,卻又美得繾綣煥然,仿佛月宮裏孤寂淡泊的嫦娥。
不過,沁驚羽的幸福安然隻在十六歲前,自從十六歲他生母死後,他也變了,變得深不可測、邪魅陰沉,漸漸成為他固守江山不小的障礙。
沁驚瞳冷眼睨了眼離去的風麟,示意太監將禦攆停下,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下禦攆,興味索然的看著麵前的璃月,目光犀利清冷,陰冷淡漠,似刀剜心般鋒利。
將手中綁著紅絲帶的卷軸遞給身後的宮女,沁驚瞳冰冷的看著璃月,“你叫南宮璃月?模樣倒是不錯,可惜有本宮在,你進不了宮。”
“小女並無進宮之意,還請娘娘明鑒。”璃月不卑不亢的看著沁驚瞳,她的大紅鳳袍很是惹眼,上麵用金錢勾勒出幾株淡菊,頭發梳成陀螺雲髻,額頭光滑白皙,上麵蕩著幾串金色流蘇穗子,麵容姣美,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味,是個豔冠群芳、獨占鼇頭的女人。
“沒有這種心思就好,本宮原本想除了染妃,今兒個還真要謝謝你替本宮除掉這個眼中釘。香菊,看賞!”
十足的囂張,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除掉誰誰,這皇後性子未免太奇怪了些。明麵上看她很是張狂,可她的眼神又給人淒楚黯淡的感覺,這個女人還真有些難以捉摸,跟她弟弟沁陽王一樣深不可測。
璃月輕輕扶穩柳姨娘,臉上露出個淺漠淡然的微笑,“多謝皇後,璃月無功不受祿。”說完,她將香菊遞過來的金子推了回去。
別人“賞”的東西,她才看不上,她喜歡的,是別人求著送給她的珍寶。等著吧,總有一天,會有人求著送東西給她。
再說,憑她現代的商業手腕,想在古代賺點小錢,豈是難事?隻看她有沒有這個心罷了。
“有點本事,可你隻有一張嘴!下次見到本宮,繞道走吧!本宮見不得比我漂亮的女人,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除掉你。”沁驚瞳話語刻薄,臉上透出一抹譏諷的笑,坦然登上禦攆,似笑非笑的睨了璃月一眼,命令太監起駕。
這時,後邊的香菊隻顧捧懷裏的金子去了,忘記那幅卷軸放在地上沒拿走,璃月本想提醒她一下,轉念一想,如此霸道陰冷的女人,她可沒這個善心。
誰見誰得繞道走還不一定,別以為有點權勢她璃月就怕了,如果這種角色也須怕的話,那她便不配叫璃月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