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長身玉立,挺拔軒昂,頭戴以冰蠶絲織成的白色薄紗,極像夜空裏皎潔的淡月。身形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線條分明,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一襲鎏金玉彩的墨色錦裳,裳擺繡著幾枝蘭花,蘭花幽幽蜿蜒,像河裏輕蕩如水的漣漪。身上隱隱有股淡淡的芳草香味,又顯得邪魅冷酷、魅惑眾生,清潤疏離。
墨亮垂直的發泛著淡淡的光澤,有一絲孤寂淡漠的味道,脖頸白皙如象牙,把玩著紅寶石的纖纖十指,蔥白如羊脂玉。雖看不清他的容貌,不過就憑他舉手投足間的雍容華貴,可以猜得出這是名高傲尊貴、王者般的男人。
“你想說什麼?”璃月抬手將想出手的無心攔住,落落大方的看著雲綠妝。
被璃月這麼一瞧,雲綠妝臉色變得扭曲、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接著便和柳芊芊對視一眼,以前南宮璃月可是被她們欺負慣了,她怕什麼,“一個庶出小姐也敢進宮,琴棋書畫不通、詩詞歌賦不會,無德無才,呆會別出洋相才是,愚蠢的弱智。”
當眾罵出這種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愚蠢,璃月眼底滿是狡黠,攤開手無所謂的道:“的確,我不會詩詞歌賦、彈琴作畫,那又怎樣?”
此言一出,邊上的其他小姐都大笑起來,她們一邊捂著臉輕笑,一邊嘲諷的看著璃月,個個臉上皆是取笑之色。南宮家七小姐以前是傻子,腦無點墨、狗屁不通,還來參加什麼宴會,真是不知羞恥。
不過七小姐變得如此亭亭玉立,使得她們的笑中多了層防範意味,雖然她不會詩詞歌賦,可還有一張美如璞玉的臉,光是這張臉,就成了眾人奪琴最大的對手。
幸好……幸好上天是公平的,給了她完美的身材和臉蛋,沒給她真才實學,大家都有機會。
“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既然你什麼都不會,還敢來參加宴會?給我滾回去,弱智。”
邊上的無心雪兒早已忍不住,紛紛想替小姐打抱不平,璃月則淡然冷笑一聲,“我如果不呢?”
“不知羞恥的女人,你還敢還嘴?”一向囂張的雲綠妝哪裏受得了她最瞧不起的傻子的挑釁,一把揚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璃月打去。
說時遲那時快,無心迅速擋到璃月麵前,右手狠狠的捏住雲綠妝的手腕,她的小姐豈是這些潑婦欺負得的?
右手腕被這麼一捏,疼得雲綠妝齜牙咧嘴,惱羞成怒的瞪著無心,“好痛,你放手,你做什麼?”
雲綠妝開口到動手的時間不到三秒,雲冠楚深吸口氣,幸好那一巴掌沒打下去,不然事情鬧大了不好給南宮老爺交待,畢竟第二世家是比不過第一世家的。
無心出手了,璃月漠然轉了轉眼珠,剛才她之所以沒退讓,一來是想試探下無心究竟忠不忠心,二來她早有銀針在手,如果雲綠妝敢打,她就敢紮,懦弱隱忍可不是她的風格。還好,無心沒有讓她失望。
暗中收回銀針,璃月也考慮到自己的一個弱點,她這點小功夫隻適合近身戰,不適合遠程戰,如果有人從遠處射飛鏢或者飛刀,她必死無疑。因為她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用針紮中對手,所以,她必須要得到那把可以利用琴音殺人的心弦琴,這就是她來參加宴會的目的。
精美畫舫裏的男子伸出玉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頭上的紗巾,別人揚起巴掌她都能如此鎮定,這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綠妝。”這時,船艙裏的雲冠楚和風塵染走了出來,風塵染一臉陰鬱,而雲冠楚則連忙上前給璃月賠罪,“七小姐,綠妝年紀小,不懂事,還請你見諒,能不能賣我一個麵子,回去我會好好教導她。”
璃月揚起嘴角,眼底是攝人心魂的冰冷光芒,冷冷看著雲冠楚,毫不留情的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賣你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