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來到亞特蘭蒂斯,來到奧賴溫的家,用神力將阿爾忒彌斯的眼淚化為一片湖泊,而奧賴溫的屍體就埋在湖底。
從此,這裏不僅有著見證他們愛情開始的走廊,也有永遠封印他們誓言的湖水。
許多年後,這裏變成了亞特蘭蒂斯的皇家元素學院。無數年輕的情侶牽手漫步過時光長廊,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他們在夕陽下相擁而吻的身影。沒有人知道這片湖泊的來由,也沒有人知道這座長廊的主人,隻有青碧色的漣漪,宛如月神注視著愛人滿含深情的眼睛。
……
…………
屬於海神的後花園裏種不出他最愛的薔薇,為了彌補這個遺憾,安菲特裏忒親自培育出了一種外觀類似薔薇的珊瑚花,波塞冬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緋羽”。
“緋羽”百年才會盛開一次。
每次盛開的時候,人魚侍從會小心地剪下枝幹,把凝石粉灑在上麵,就可以做成一束完整的石化薔薇花出來。
我回到海底宮殿的時候,正巧趕上“緋羽”盛開,大批大批的人魚侍從湧入海神的後花園,搶在珊瑚花最嬌豔的時候采摘。奇怪的是,在這群忙碌的仆人中居然夾雜兩個拿著羽毛扇竊竊私語的女人。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花叢,竟然是赫拉和安菲特裏忒。
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在監督人魚侍從工作,不過,從她們交頭接耳神神秘秘的樣子看來,這兩個貌似毫無瓜葛的女人原來私交甚密。
波塞冬曾經告訴我,女人之間的話題不外乎三個:容貌,男人與情敵。我對她們的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況且一想到這兩個女人可能會因為奧賴溫的死亡和阿爾忒彌斯的靈魂進入無限循環之門而興高采烈,我就恨不得躲她們躲得遠遠的。
當然,我也沒有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波塞冬。
他敞著深紅色天鵝絨睡衣半躺在床上看一份公文,看見我進來了,他把公文折好塞進枕頭底下,對我招了招手。我順從地走過去爬上床,身體總是比心快一步找到躺在他懷裏的舒適位置。他的頭發散發著一股不屬於他的香味,是薰衣草加一種特殊的香料混合而成的。這種香料產自我的家鄉呂底亞,整個神族中隻有一位會使用——那就是我的哥哥珀爾修斯。
這些年,波塞冬和珀爾修斯的來往仍然頻繁,隻是他不願意提起,我也不會問。更何況此時,我隻是在猶豫如何把萬神殿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很快就忽略掉這些小細微。
“神王召喚你回了奧林匹斯山。”先開口的人還是波塞冬,他伸手挑起一縷我的長發,輕輕吻了一下:“他找你有什麼事?”
“他讓我去……迎娶希臘的一位公主……”我忐忑地抬頭看了一眼波塞冬,感謝眾神,他沒有發怒,“是厄利斯的公主希波達彌亞,據說迎娶她的條件是駕車超越她的父皇,所以宙斯讓我回來向你借金車……”
“不久前,我們偉大的眾神之王還召見了這個國王,他用一種吃了虱子的語氣讚美這個國王是如何把城邦治理的井井有條,最後還把他心愛的兩匹駿馬——費拉和哈耳呂娜贈送給了那愚蠢的家夥。”波塞冬眯起眼睛,嘴角挽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似乎在回味那一天的好笑場麵:“寶貝兒,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我不能違背神王的命令……”
“真的這麼想?”他托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視那雙藍綠色的眼睛。
“我拒絕過……唔……”
波塞冬用一個霸道的吻吃掉了我後麵的話。
盡管心裏依然排斥,但是經過兩百年的磨合,身體早已經有了契合度。當他冰冷的指尖從我衣服下擺鑽進去的時候,我的右腿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而雙手早就不受控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記不清我們那次濕吻了多久,隻記得這是第一次他在扒光了我的情況下卻沒有占有我,隻是把頭埋在我的肩窩深喘著氣,任由藍綠色的頭發像海水一樣將我淹沒,令我動彈不得。
等波塞冬的氣息逐漸恢複平穩,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竟比清晨剛剛盛開的“緋羽”還要瑰麗:“我會把金車借給珀羅普斯。”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同意我去希臘?”
“如果是你本人要迎娶那個希臘公主,我應該會召喚海怪去吃了她。”他的手指輕輕滑過我眼角,臉頰,嘴唇:“可如果換做別人去,我倒是樂意看一場好戲。”
“我不明白。”
“珀爾修斯剛才來找過我,他說,他願意代替你去希臘。”
“什麼?”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為了我……”
“寶貝兒,別緊張,我隻是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讓他答應。”波塞冬的食指抵在我的嘴唇上:“不要試圖違抗我,雖然我也不大樂意你代替珀爾修斯重返亞特蘭蒂斯,但目前看來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重返亞特蘭蒂斯……迎娶希臘公主……亞特拉斯……珀爾修斯……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
咬了咬下唇,依然試圖挽回波塞冬的決定:“珀爾修斯會死在厄利斯國王的手裏,他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