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挑眉:“何以見得?”
我回答道:“那句唱詞旁邊寫著遇災的兩個字,我想這就是客觀存在的意。一句唱詞不可能準確地提醒我們尋找更多的線索,你看電視劇或者小說就知道,一個隱晦又簡短的線索,是不會含有太多方麵的東西,據此可以推斷留下線索的那個人或許直接在線索裏隱秘地提示殺人凶手是誰,但絕不可能詳細到說明死者死前與凶手有過什麼紛爭啊什麼的。我們可以直接代入,既然她被下咒,這個咒又這麼狠毒,她最想我們做的事情就不是尋找什麼殺人凶手了,而是解咒。那麼再繼續推下去,你剛剛說到我們這種情況解咒方法隻能破壞封住她的地點,很顯然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句唱詞很可能就是封住她魂魄的地方。她在旁邊寫著遇災,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和你提到過,我進這個村後出嫁的女鬼就再也沒找過我,找過我的隻有被燒死的那個,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她沒有找我呢,恐怕是她不能來找,就好像餓鬼村那些鬼一樣不能踏出柵欄一步,我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餓鬼村那一帶,所以我推測遇災的地點,也就是她被下咒的地點,是在那裏。故鄉很明顯是指這個村子,‘莫不是心頭幻在故鄉’的客觀意思大概就是,心係故鄉,卻奈何魂魄被封住不能進入這個村子的範圍,隻能默默地祈禱,默默地希望從下咒的地方被解救出來,所以我覺得我們下一步要再回一次餓鬼村。”
他若有所思地聽著。半晌說道:“你說的全是單單從人的心理上去推斷,所以真實性很讓人懷疑,但我還是決定相信你一下,現在我們就隻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我呼了一口氣,我知道這一步很關鍵,但難得我說了一大堆從不著邊際的方向推斷的話,他居然沒有反駁我,還說相信我一下,實在太可貴了。
於是我們晚上吃好喝好睡好,隨便糊弄老太婆幾句,說這鬼太強大了,我們打不過,得跑了。老太婆還是一臉慈祥樣,可能她認為我們和之前請來的一幫廢物一樣沒啥用,也沒戳到她的計劃,就讓我們走了,臨走前榕曇還裝模作樣地表現得降鬼無望讓村民繼續受苦十分愧疚的樣子,眼眶紅得跟真的一樣。
我一丁點也不想再去那個鬼村,一想到那些美味佳肴全是肥蟲變的,我的胃頓時一陣惡心,想吐又吐不出。榕曇反而非常興奮,原因是在木隴村吃的全是素,好不容易出來了總算可以打一點野味享受。沒走多久他就逮著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正當他準備扒皮時被我製止了,我已經可以想象這是一副多麼血腥的畫麵,我看了再聯係下鬼村的肥蟲準吐。榕曇表示十分不爽:“你是姑娘家還是什麼?這點血都見不了以後活該你餓死。”
在我們的再三爭論下,半個小時後,我們一起愉快地吃了頓兔子肉。
沒走多久便到達目的地,那村子鬼一見到是我們就倉皇逃竄,我也暗自發笑,隻是榕曇有些疑惑地問:“我們之前不是殺了很多了嗎,至少殺了有一半的鬼,為什麼現在還剩下一大堆好像殺都沒殺過那樣?”
我也發現了不妥,但不知道怎麼回答,就說:“你隨便抓個問問。”
榕曇衝進一群驚慌失措的鬼中,隨便撈起一隻提過來,等我們看清那鬼的樣子時,一股寒流從我心中流過,榕曇也錯愕不已,我忍不住大叫:“怎麼是你?你……你不是已經頭沒了嗎,怎麼現在跟沒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