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看出北宮流銘有著急的事,棋樂連忙點頭說道,起身轉身往外跑。
“琴瑟見過二少爺,”琴瑟容貌偏陰柔,他一身青色長衫翩然而立,一頭黑發披在身後未束起,遠山般的青黛眉下,一雙水眸閃爍著精光和冷漠,看起來也是個不太好相與的人。
“你來了,”北宮流銘放下手中的毛筆,抬起頭來看著他說,然後隨手把手邊的賬本放到桌子的邊緣,“大哥不在家,我閑來無事查了一下賬目,發現這本絲織坊的賬目不太對,你再給我查算一遍。”
琴瑟清朗的眸光掃過那本賬目,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二少爺既然查過了,琴瑟再查豈不是對二少爺的不敬,不相信?”
言外之意,大少爺查過了,你卻又查一遍,不是對自己大哥不相信嗎?
北宮流銘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他看著琴瑟陰柔卻冰涼的臉龐,無聲的笑了笑,“琴瑟,你到北宮家多久了?”
“回二少爺,十八年了。”琴瑟淡漠的回答道。
“十八年,十八年還不足以讓你了解北宮家的規矩?”北宮流銘拿起一旁的章在剛記錄的宣紙上蓋了一個戳。
琴瑟抬眸看著北宮流銘,“琴瑟以為,不管什麼規矩,於兄弟之情都不算什麼。”
“是嗎?”北宮流銘輕笑,站起來,拿起了那本賬目,“北宮家的賬本至少要經過五個程序,記賬,校對,審核,然後從每一個鋪子交到山莊裏的賬房先生手中在進行審核,然後交給我爹,大哥,或者我在進行核算,你說我說的對嗎?”
“沒錯,”琴瑟接著回答道。
“這般精密的算賬手段,你說,還會算錯帳嗎?”北宮流銘走到他麵前,依舊和煦溫柔的看著他問。
“自然不會,”這次,琴瑟有了三秒鍾的遲疑。
“這次的賬目,”北宮流銘翻開一頁,指了一處地方給他看,琴瑟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北宮流銘笑了笑,繼續說道,“少了十萬兩。”
琴瑟眸光微變,卻依舊不動聲色。
“北宮家每一個賬房先生都有自己獨特記賬方法,我北宮本家的記賬方法卻是不一樣的,這是琉璃獨創的算賬方法,外麵鮮少有人看懂,而且大哥和我爹的記賬手法,包括字體,也是很有特色,然而,這一次我卻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這本賬本被動了不止八九次,哪怕是不入流的賬房先生,在經過五次檢查核算後,也不會超過八次,而且,這些字跡改動,雖然看似天衣無縫,可漏洞百出,顯然不是一個好帳房做的帳。琴瑟,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北宮流銘走到琴瑟身旁,背對著琴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