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讓淩西有些難受,更多是委屈:“那我呢?”
蘇男愧疚難當,伸出雙手,慢慢撫摸著男人熟悉的臉,試探地問道:“一年,就一年,行嗎?”
淩西一把摟她入懷:“不,我不同意。”
蘇男掙紮道:“每次閉上眼睛,我都能看到晴姨;可是每次睜開眼睛,卻總是想到你。”
“傻瓜,你隻需要為自己而活。”
“為我自己?”
淩西存了心思一定要勸服她,上次的綁架事件讓他心有餘悸,無論是喬邃還是陳歸塵,都是危險人物。“我不知道你和晴姨之間的故事,但我相信,她是愛你的,她更願意看到你活得開心快樂,就像我的母親,希望我能學會放下。如果你被仇恨綁架,如果我被喬氏綁架,我們倆永遠跳不出這個怪圈,一生都會過得不快樂。”淩西雙手托起蘇男的小臉,眼睛中充滿了期盼:“看著我,寶貝,讓我們一起學會放下,放下上一代的枷鎖,在我媽和晴姨的祝福中,延續她們的生命,真誠過好每一天,好不好?”
“放下?”
“對,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蘇男眼神迷離:“我們真的能放下嗎?”
“當然能,我們還會生活得很幸福。”
蘇男心動了,這輩子她還從沒感受過幸福的滋味:“幸福長什麼樣?”
淩西笑得很溫暖:“我們倆一起看著兒女慢慢長大,看著自己慢慢變老,這就是幸福!”
蘇男的眼睛開始滋潤起來,把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裏,吸取著這份溫暖。
“跟我一起離開,好嗎?”
蘇男哽咽得點頭。
淩西欣喜若狂,連忙說道:“我們現在就走。”
“好。”
52 患得患失
喬邃坐在沙發上看著樓梯口慢慢下來的一男一女,他們看起來很登對,也很默契,十手相扣,時不時深情對望,這樣的場景讓他覺得刺眼,便輕輕掉轉頭去。淩西在喬邃的麵前站住,冷冷看著他,僅存的那點親情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漠視和不屑:“我要帶蘇男離開這裏。”
喬邃坐著沒動,似笑非笑地道:“噢,那你們倆的決定是什麼?”
“你不就是想要我手上的股權嗎,給你。”
“好啊,”喬邃瀟灑地站起了身:“我會盡快讓律師擬好合約。”
“沒問題。”
“那,後會有期。”
“不,”蘇男搶先答道:“後會無期。”
喬邃神情平靜,看不出悲喜,兩隻眸子深得像兩口古井,直直地看著蘇男。蘇男鄙夷地掃視這個手段卑劣的男人,眸子裏帶著冰凍一般的厭惡。
“我們走吧。”淩西上前摟住她。
蘇男偎依進他的懷裏,溫柔地點點頭。
喬邃一動不動地看著兩人走出自己的視線,猛然轉身從茶幾上抄起東西狠狠朝牆上摔去,嘩啦一聲巨響,電視機被砸得稀爛。福嬸聽到聲響,趕緊跑出來,見喬邃站在屋子中間,陰沉著臉,雙手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福嬸一時也不敢上前,連忙轉身拿了一塊打濕的毛巾,站在一旁候著。
過了一會兒,喬邃身上的暴戾之氣慢慢散去,福嬸才上前兩步,輕輕把毛巾遞了過去。
喬邃接過來擦了擦手,抬腳邁上樓梯,走了幾級,停住:“送杯牛奶上來。”疲憊的聲音裏透著一股濃濃的失意和頹廢。
福嬸看著喬邃長大,這種感情非同一般,盡管她知道蘇男和淩西的關係,如今眼見喬邃如此隱忍和難受,心裏難免疼惜,忍不住勸慰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是蘇小姐不懂得惜福。”
喬邃頓住了腳:“如玉山莊,還是你來管吧。”
“啊?”福嬸驚訝地看著他。
“以後如玉山莊就交給你了。”
第二天,喬邃一上班立即讓秘書叫來齊冠華。
齊冠華聽完之後欣喜若狂,沒想到這事竟然峰回路轉,還因禍得福拿下了喬子西手裏的喬氏股權,不由感歎道:“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喬邃看著空中升起的縷縷青煙,若有所思。
“喬董,您的手段高明,太高明了,股權可比陳歸塵的那兩塊地值錢多了。”齊冠華連連稱讚,突然想起之前因為蘇男的事曾跟喬邃起過爭執,不免羞愧難當:“對不起,老板。”
“什麼?”
“您讓蘇男當特助,我還……實在是目光太短淺了。”
喬邃眼色黯淡,仍然抽著煙:“你盯著點合同。”
“好。”
“盡快。”
“那我現在就去辦。”
“等一下,”喬邃想了想:“如玉山莊的裝修進行得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如果加上這份股權轉讓書,就是雙喜臨門啊。”齊冠華越說越興奮:“如果夫人泉下有知,肯定會特別欣慰。”
“嗯,”喬邃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對了,你還是留在我身邊幫忙處理公事,這個更要緊。入住如玉山莊後就讓福嬸去操那個心吧。”
“好。”
“這周的幾個業務會議提前到今天開,你讓秘書去通知相關人員。”
“全排在今天?”
“嗯,這樣效率高。”
喬邃的性格向來說一不二,不容置疑,齊冠華雖然有些納悶,但沒有說出口,連忙起身出去安排相關事宜。辦公室又恢複了平靜,喬邃看了一眼電腦裏的報表,隻覺得頭疼。他推開椅子,在大玻璃窗前站了好一會兒,外麵的風景怡人,視野極其開闊,可是看不進去,腦海裏總是想起蘇男離去時那個鄙夷的目光,就像一道枷鎖緊緊糾纏著自己。這種感覺讓喬邃很不爽,他掉轉頭拉門大步走了出去,正在打電話的女秘書見他突然出來,急匆匆掛掉電話站起身迎上去等待指示。
“去會議室。”
“可……人員還沒到齊。”
“怎麼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