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鐲。”
“你說的是這個?”喬邃從褲袋裏慢慢掏出一個滿綠透亮的翡翠手鐲。
“這是我的手鐲。”
“你確定?”
“當然。”
喬邃慢慢沉下了臉,少見的凝重:“你說這是你的手鐲?”
“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的?”蘇男沒好氣地答道:“快點拿來。”
“這種又綠又水的手鐲價值不菲,有些年代,一般是富貴之家用來傳承。你怎麼可能有這麼貴重的手鐲?”
蘇男深吸一口氣,暗暗警告自己不能生氣:“喬董,這是我的一個長輩留給我的,麻煩你還給我,我要趕時間。”
“你知道這隻手鐲值多少錢嗎?”
蘇男不屑地道:“在我心裏是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很好,很好。”喬邃連連點頭,臉色已黯淡下來,帶著冷冷的寒氣:“我隻是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回答,你確定這隻手鐲是你的?”
蘇男的耐心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忍不住吼道:“你沒聽清楚嗎?我已經說過三遍了,這隻手鐲是我的,是我的!”
喬邃深深地看著她,沒再說話,隻是慢慢伸出手,手上放著那隻滿綠滿水的翡翠手鐲。蘇男二話不說,立即拿過來,轉身準備開門。
“我已經準備放手了。這次,是你做的選擇。”
蘇男停住,有種不祥的感覺,回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喬邃的臉背對著光,看不真切,隻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含著萬語千言:“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對不起,我沒興趣。”
“那你相信命運嗎?”
蘇男嘴角一撇,冷笑道:“我隻相信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喬邃慢慢重複了一遍,感歎道:“我以前也不信,可現在,我信了。”
蘇男搞不明白這個男人在打什麼啞謎,也沒興趣探尋,雖然有種怪怪的感覺,但眼下也顧不了這麼多,盡快離開這裏,離開中國,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蘇男扭頭擰開房門,逃似的跑下了樓,走出喬家別墅,出了大門,突然愣住了,外麵草坪上停著兩輛警車,幾個全副武裝麵無表情的警察朝她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女警問道:“你是蘇男嗎?”
“是。”
“你涉嫌跟一樁古董失竊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公安局配合調查。”
蘇男大吃一驚:“是不是搞錯了?”
“這裏裝的什麼?”女警指了指她手上的首飾盒。
“幾件小首飾。”蘇男一頭霧水,立即打開盒子,極力申辯道:“你看,這些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哪兒有什麼古董?”
女警從中挑了挑,然後拿出那隻翡翠鐲子:“這是什麼?”
“玉鐲啊。”
女警沒再說話,合上蓋子,把首飾盒全部拿了過去,冷冷地說道:“跟我們走一趟。”
此時喬家很多傭人都發現了異常,漸漸圍攏過來,又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交頭接耳議論不停。
蘇男不服:“為什麼,我犯了什麼罪?”
女警對這種現象司空見慣了,平靜地答道:“你剛才提到的那個翡翠手鐲,就是出自清代末年的古董。”
蘇男懵了。
站在人群中的福嬸也懵了,茫然地看著這一切,蘇小姐不是跟喬董待在一起互相道別嗎,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竊賊,還把警察招上門來了?
兩個女警察上前,一左一右挾著蘇男,很快上了警車,離開了喬家別墅。
淩西得到消息時,已經是兩個鍾頭以後的事。
他和安嘯急匆匆趕往派出所,通過熟人才打聽出事情的原委。事情就出在那隻翡翠手鐲上,這原來真是喬家的祖傳之物,本是一對龍鳳鐲,因為年代久遠、材質上佳、雕工精湛,極其珍貴,曾經還被某珠寶協會借去做過全國巡回展覽。而蘇男首飾盒裏的那一隻翡翠玉鐲,已被權威專家檢驗確認為喬家之物,正是其中的一隻鳳鐲,市場價值約500萬元。
這個消息讓兩人都驚呆了。
安嘯對國內刑法比淩西熟悉很多,當男警察說出市值500萬時,他立即明白一件事,如果蘇男盜竊罪名成立,就屬於數額特別巨大,最少得判10年有期徒刑,甚至可能是無期。
“有什麼辦法,哥們兒,幫我們想想辦法。”安嘯連忙遞上去一根煙。
男警察跟安嘯很熟,兩人曾經一起偵破過案子,此時卻不得不搖頭:“兄弟,不是我不幫你,這個案子比較棘手,因為人贓並獲,而且嫌疑人也供認不諱。”
“不,不是這樣的。”淩西急了,連忙解釋:“蘇男剛從加拿大回國,根本不懂這邊的法律。這裏麵肯定有誤會,有隱情,警察同誌你想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可能從戒備森嚴的喬家別墅偷出這樣一件祖傳寶貝,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男警察再次搖頭:“話是這樣說,可嫌疑人一口承認這隻玉鐲是她的。”
“那有沒有可能,真有極其相像的兩隻手鐲?”安嘯提出疑問。
“不可能,我們請的專家很權威,而且還做了兩次比對,一次是比對圖片,一次是比對實物,結果都相同。”
淩西頓時緊張起來,陡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她是無辜的,蘇男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