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啊?!”木誌明見他呆立不動。
趙岩石反應過來,答道:“是,是。”
“滾出去。”
“是。”
看著下屬狼狽的離開,木誌明也很懊惱,一屁股跌進了老板椅,眉頭緊皺,自己還是低估了喬邃這小子。本以為接連下了好幾盤棋,這回一定能扳倒姓喬的,再一鼓作氣吃掉喬氏集團,以雪當年的恥辱。現在倒好,那一壇子發臭腐爛的東西竟然被硬生生地挖出來,令人發指的臭味令他惡心得想吐。
這些年來,為了複仇,木誌明已經不記得做了多少安排,多少謀劃。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陳歸塵,本以為他是複仇最好的一顆棋子,背地裏給他投了不少錢,哪知道中看不中用,那麼輕易就被喬邃打敗,還被送進了監獄……
木誌明點起一根煙,看著嫋嫋青煙,陷入了陳年舊事的回憶當中。
20多年前,他還是一個衝動的毛頭小夥,喜歡上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姑娘安小佳,後來才知道她另有所愛,這個人就是喬家少爺喬子東。傷心絕望之餘,上天卻給了他一個難得的機會,喬子東迫於家族壓力,不得不與安小佳分手。趁著安小佳失魂落魄之際,他噓寒問暖,時時刻刻陪在身邊,慢慢贏得對方的好感。後來喬子東娶了張亞萌,在他新婚的那一晚,木誌明也得到了安小佳,事後他跪地向她求婚,並發誓一輩子會對她好,很快兩人也步入了婚姻殿堂。
那個時候,木誌明是真心愛安小佳的,他希望能和自己最愛的女人好好過日子,生兒育女,共度一生。可是事與願違,他的美好願望很快落空,他的妻子竟然背著他跟喬子東秘密幽會。這種事情突破了他的心理承受範圍,更可氣的是安小佳矢口否認苟且之事,於是他動手打了她,堅韌的皮帶狠狠抽到安小佳嬌嫩的身子上,她痛得在地上打滾,全身很快腫了起來,滲出血跡。最後安小佳痛不過,隻好說出實話,她的確跟那個男人上了床。
這個消息讓木誌明怒不可遏,所謂愛之深恨之切,他對這個女人原有的愛一下子轉變成了恨。錐心刺骨的恨意讓他立即拾起皮帶繼續抽打,一頓歇斯底裏的發泄之後,安小佳痛暈了過去,他仍然不解恨,撕破了她所有的衣服,以極盡屈辱的方式強奸了她。之後,他就消失了。
木誌明沒有勇氣再麵對安小佳,更沒有勇氣提出離婚。
這種愛恨交織的痛苦每日每夜折磨著他,於是他怒氣衝衝地去找喬子東算賬,結果到了如玉山莊,卻意外地見到了張亞萌。這個女人居高臨下地扔給了他一樣東西——一張價值不菲的支票,之後,他就灰溜溜地離開了。出了喬家大門,木誌明低頭看著自己灰頭土臉的模樣,又抬頭看了一眼氣勢恢宏的如玉山莊,那一刻他想明白了,隻有自己擁有足夠的能力,才有資格談複仇二字。從那以後,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一個月後,安小佳懷孕了。
木誌明得到消息後,怒氣衝衝地踏進了家門,這是他出手打她之後第一次回家,安小佳原以為等到的是丈夫的原諒,卻沒想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做掉孩子。”安小佳死活不從,甚至以死相逼。這一刻,木誌明的心終於死了。不管安小佳如何解釋,他都不再相信,冷冷地扔出了兩個選擇:要麼去醫院,要麼離婚。
第三天,安小佳收拾東西,一個人默默離開了木家。
木誌明就站在窗前,隔著厚重的窗簾,看著她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心痛得全身發抖,那一刻他對喬家的仇恨達到了頂峰。他堅信,終有一天,他要讓喬子東體會到什麼叫錐心刺骨;終有一天,他要讓張亞萌知道什麼叫悲痛欲絕。
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也打斷了木誌明的思緒。
進來一個怒氣衝衝的女孩,正是木雪。
“你看看這是什麼!”女兒在他辦公桌前狠狠甩出一張報紙。
木誌明皺了皺眉,這是他剛才給下屬做的動作,他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那要問問你幹了什麼!”木雪又委屈又氣憤:“這些文章是你指使人幹的吧。”
“小孩子不要插手這些。”
“我不是小孩子了,”木雪大叫:“還有,這幾張,”她用手指了指溫哥華的照片:“你哪兒來的?”
木誌明不耐煩了:“你不用管。”
“我不用管?”木雪冷笑道:“這是我手機裏的照片,你竟然叫我不用管?爸爸,你知道什麼叫隱私嗎?你知道什麼叫尊重嗎?”
“有你這樣跟爸爸說話的嗎?出去!”
“爸爸,你不是很欣賞他嗎?”木雪見木誌明真生氣了,連忙變軟了語氣:“你要對付姓喬的,為什麼把淩西哥也扯進去?”
“他不姓淩,他姓喬,叫喬子西。”
“可你不是很欣賞他嗎?我求你了,爸爸,我喜歡他。”木雪說出了實情:“我愛他,你能不能看在女兒的份上,不要為難他。”
木誌明很吃驚,怒道:“我跟姓喬的誓不兩立,你最好斷了這個念頭。”
“淩西已經跟喬家沒有關係了。”
“他身體仍然留著喬家的血。”
木雪一下子醒悟了,眼眶紅紅的:“我明白了,原來你一直都在利用他,算計他,你真卑鄙。”
木誌明怒喝:“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