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來幾個厲害點的勇士,跟寡人和皇後衝過去。”赫連殤溫潤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像個無情冷酷的帝王,隻有麵對如陌,他才會有難得一見的溫柔。
所以,好多將士都希望皇後在皇帝身邊,隻有這樣,他們才不會嚇得膽戰心驚。
“我來。”
“屬下來。”
“皇上,帶上末將。”
頓時,幾百名膽子大的將士一湧而上,紛紛跟在如陌她們後麵,如陌看了這群人。這裏大多數是老爹君行天的手下,隻有幾名是赫連青的人。
看來,赫連青的這二十萬大軍,真的需要訓練訓練了,哪有她老爹的人厲害。
“跟我衝。”如陌夾緊猛虎的肚子,猛虎立即奮力朝前方奔去,因為它害怕如陌的槍,怕屁股上再中槍,隻得聽命於如陌。
正打得起勁的阿依朵突然聽到一陣嘶吼,急忙策馬上前,當她看到飛奔而來的猛虎,還有猛虎上的小霸王,嚇得臉都綠了。
“父親,那是我的老虎,怎麼她在騎?”就連她都沒騎過的寵物,竟然讓小霸王先騎了,簡直欺人太甚,她平時對老虎很好,什麼好吃的都給他,就是希望它能讓她騎騎,或者永遠忠心她,替她嚇跑別人。
沒想到,這隻老虎雖然聽她話,卻從不讓她騎,有時候她還命令不動它,氣得她無可奈何。
她是個奇怪的女人,給了老虎恩,也會給它恨。一旦老虎不聽她的話,她就會把它關進籠子裏,用鞭子狠狠抽它,把它抽得皮開肉綻,再給他一些生肉。
可知道,為了馴服這隻老虎,她花了幾年的心血,才讓老虎不咬她,把她當成主人。沒想到,不到一天的時間,她的老虎被別人騎了,而且是個讓她忌妒得發狂的女仇人。
“管什麼老虎?小霸王殺過來了,所有人集合,殺掉赤帝。”阿拉姆滿臉橫肉迅速甩動,他手持長弓,“咻”的一箭朝赫連殤方向射去。
赫連殤如果能輕易讓他射中,也不叫赫連殤了。
見箭矢飛來,赫連殤找準時機,一劍頂住那支利箭,利箭被他用內力頂住,再猛地擋回去,又朝阿拉姆方向飛回。
阿拉姆再次動用內功,猛地嗬氣,強力的內力和赫連殤的相遇,利箭在空中被衝擊力劈成兩半,栽落在地上。
不一會兒,如陌身後的幾百人策馬衝到包圍圈邊上,洛塔族人早已準備好,齊齊發射手中弓箭。
本以為會射光赤國的人,沒想到他們手裏突然多了麵盾牌,全部當在麵前,箭矢射在盾牌上,被彈到地上。
如陌早知道阿拉姆會用箭,所以剛才出發時就叫眾人準備好盾牌,這些防禦和進攻的武器在打仗過程中必不可少,可以幫她們很多忙。
就在兩方打得激烈之時,周圍和遠處也在打,洛塔人和奮起的赤國將士打。赫連青的叛軍們又累又餓,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沐亨見狀,猛地下令,“將士們,把食物和水拿出來,分給兄弟們吃,人多力量大,我們隻有團結起來,才能對付洛塔野人。”
“是,將軍。”君字營的一萬人,沒有一個人有半點不情願之色,個個都迅速摸出身上儲存三天的食物,分給身邊的兄弟。
叛軍們一看有食物和水,全都不顧形象的大啃起來,他們本來就不愛顧形象。
激動和感激的淚水溢滿眼角,他們一邊吃,一邊流淚,想想之前跟赫連青,有好吃的先給他,接著是那些將軍,最後是和將軍關係好的人,永遠輪不到他們這些將士。
一個兩個的吃在嘴裏,感激在心裏。
沐亨看著眾人狼吞虎咽的樣子,一時感慨,“要不是皇後娘娘叫我們儲存三天的糧食,你們現在連口水都沒得喝。”
因為食物有限,好多人沒分到,而且分到的都隻有幾口,但總比沒有的強。
一聽是皇後娘娘的主意,大家不僅有些後悔跟著赫連青造反。
打仗就像女人嫁人,嫁錯郎的結果和跟錯將軍的結果相差無比,都是那麼的悲慘無比。
如陌手裏拿著塊盾牌,目光淩厲的看著阿拉姆,突然,阿拉姆的守衛全部圍成一個圈,把阿拉姆和阿依朵圍在中間,好生稀奇。
按理說,阿拉姆不是怕死之人,怎麼叫人把他們守在中間?看中間的草垛,又密又高,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不像是新長出來的草,倒有些蹊蹺。
“大家衝啊,擒賊先擒王,殺掉洛塔族長,咱們才有命可活。”幾名憤怒的叛軍拿起刀,不管三十二十一,猛地朝場中央衝去,而奇怪的是,那些圍成圈的人忽然將手鬆開,給他們留了些空子,讓他們好衝進去。
“大家別去,小心中計。”如陌話還沒說完,其他將士紛紛跟著那幾個人衝進去,個個都想領功想瘋了,這時,阿拉姆冷冷揮手,幾支利箭朝馬腿射來,赫連殤的驚雷不慎中招,前腿被射中。
動物都是這樣,一受驚就會亂,驚雷發瘋似的跟著馬群朝前邊衝,赫連殤心疼愛馬,猛地拉住它的韁繩,無奈驚雷這次不聽話,一個勁的往前衝。
如陌見赫連殤被帶了進去,急忙策馬上前,“豬頭,小心有詐,回來。”
可當她看到赫連殤的馬匹跑向場中的時候,顧不得安全不安全,猛地夾緊虎肚,“閃電,跑。”
她要救赫連殤,她絕不會丟下他一人,就是死,她也不要看著他受傷害。
赫連殤早意識到情況不對,可是驚雷跟了他很多年,他舍不得它,不願意看著它死去,所以仍舊坐在馬背上拉它。
就在眾馬匹發瘋似的衝到場中央時,邊上的洛塔守衛繼續射箭,支支利箭朝馬匹身上射去,如陌顧不得有箭射來,顧不得安全不安全,迅速朝赫連殤奔去。
就在這時,阿拉姆大手一揮,“拉繩,開坑。”
隻聽“啊啊”幾聲慘叫,將士們連人帶馬被栽進坑裏,那坑像個無底洞,人栽下去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驚雷一個勁的朝坑邊跑,赫連殤見狀,迅速跳下馬背,右手仍舊使力拉住馬韁,“驚雷,回來,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赫連殤,哈哈,你們中計了吧?這是我們洛塔有名的天坑,相當於無底洞,就是你們說的妖術,靠近天坑沒有人不被吸下去,如果你願意投降,本小姐願意救你一命。”阿依朵拿著木棍,戲謔的跳下馬背,走到正在使力的赫連殤麵前。
這一切都進行得十分快速,此時的如陌已經到中央,她站在右邊,朝赫連殤伸出手,“豬頭,拉著我的手。”
“好,小乖,我愛你。”赫連殤難受的看了如陌一眼,眼底無比濕潤,他萬萬沒想到如陌會舍身救他,原本以為這段愛情中參雜著利用和不信任,但當他看到如陌堅毅的眼神,鐵石的心瞬間被她融化。
“哧”的一聲,利箭朝她們群湧而來,所有將士都被吸進天坑,掉得毛都不剩一根,漸漸的,隻剩下赫連殤和如陌,還有幾名將士在獨撐。
赫連殤左手拉著驚雷的韁繩,還得跳來跳去抵禦箭矢,累得精疲力盡。如陌則穩穩拉住他,順便想對策。
突然,一陣強風迅速襲來,一團白影猛地跳進中央,一看到赫連殤,他就激動的叫道,“赫連殤,我終於找到你了,告訴我,小仙女在哪?”
“媽的,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這些?”如陌瞪了秦亦舒一眼,秦亦舒則反瞪著她,“小丫頭,又是你,你揭了我的麵紗,害我隻能活二十七年,還敢罵我?”
“這是危急關頭,你能不能別吵……”如陌話未說完,一陣強風又猛地襲來,她一個重心不穩,重重朝天坑栽了下去,在栽下去的瞬間,左邊拉著赫連殤的手鬆了,她眼裏閃過一絲哀怨的目光。
見如陌被卷下去,赫連殤顧不得驚雷,一個縱身跟著跳了下去,因掌風太強勁,邊上正幸災樂禍的阿依朵也跟著卷了進去,接著便是張牙舞爪、十分愛美的秦亦舒。
阿拉姆收回掌風,悲憤的看著天坑,大吼一聲,“阿依朵!”
“族長,所有人都被卷進天坑,看來全都沒活路,他們全死了。”邊上的守衛興奮的揮手,迅速圍開,將天坑陣撤出。
立即,原本是個無底漩渦的地方,頓時變成平坦的草原,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般詭異。
“阿依朵也被卷進去了。”阿拉姆大喝一聲,陰冷的看著前方的赤國士兵,“你們皇帝皇後葬身天坑,全都死了,如果你們投降,歸順我洛塔族,我可以給你們一條活命。否則,格殺勿論。”
“我不相信,皇帝是真龍天子,絕不會死。”
“死老頭你騙人,我們皇帝還活得好好的……”
在場外親眼目睹的將士們淚水直飆,哀鴻遍野。不知道是因為他們悲哀哭泣的感化,還是因為什麼,天上的暴雨突然停了,大地一片清明。
“皇上死了,我親眼看到的,他被龍卷風卷進天坑去了,天坑是個無底洞,是洛塔族的妖術,進去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著出來。”
“皇後也跟著卷了進去,我們現在怎麼辦?皇帝皇後都沒了,赤國危矣。”
“現在隻有靠沐將軍和君將軍了,沐將軍呢?”
後邊的人朝邊上搜尋,沐亨和君若臨停止廝殺,迅速策馬到人群中央,“大家別慌,皇帝皇後吉人天相,一定不會出事。”
“真的嗎?”
“你們相信本將,上次赫連傑不也用大火燒皇後,結果怎麼著?結果皇後皇帝還活得好好的,最好打敗赫連傑,兩人群挑一萬大軍,成功奪回皇權。大家放心,咱們皇後是神仙,有神仙庇佑,一定會沒事的。”
君若臨也跟著安慰大家,“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團結起來,殺掉洛塔族長,為皇帝皇後報仇。”
說完,他的眼眶有些濕潤,目光深邃冰冷。
小妹,你當真死了嗎?我不相信,你變得越來越強大,一定不會就這樣死去。
有些情愫隻能埋藏於心,永遠別拿出來,因為這是禁忌。
“媽的,敢陰我們皇後,我們要報仇。”
“大家團結起來,為皇帝皇後報仇。”
“我們要報仇,要報仇。”
將士們大聲高呼,個個眼裏充滿仇恨,可恨的洛塔族,可憐的陰險小人。
沐亨難過的看了剛才的天坑一眼,眼圈濕潤,不過仍舊堅強的舉起劍,“想為皇後報仇的跟我衝,我們人多,對方才一萬來人,十個打一個都打不贏嗎?”
“這……”有些人開始怯弱,畢竟對方是赫赫有名的洛塔將士,洛塔將士個個勇猛,能以一敵百,十個瘦弱的赤國人對他們來說,算什麼?
而不遠處,阿拉姆已經開始帶領洛塔人開始拚殺,一刀一個,一箭一個,殺得麻木不仁,血流成河。
沐亨見狀,轉頭看向君若臨,“君將軍,你領將士們朝下遊撤退,我去前方築一道人牆。”
“到目前這個情況,敵軍士氣大增,我軍士氣銳減,隻能先行撤退,再另想辦法。”君若臨分析過後,命令副將們招呼將士撤通。
沐亨高舉寶劍,策馬走到君字營的萬人麵前,痛心說道,“將士們,帝後被害,有沒有人願意與我築成人牆,抵禦洛塔族人進攻的?”
“有,我們都是不的死的死士。”
“好,果然沒令本將失望。”沐亨率先策馬前進,後邊的將士迅速跟上。
萬人浩浩湯湯衝到前方,不遠處正是洛塔守衛,他們正奮力殘殺赤國將士,怎能令將士們不心痛。
其實大家心裏都沒底,因為帝後同時失蹤,要是他們真的出事,赤國也完了,他們知道,也許他們的抵抗隻是無望,可作為軍人,就是死也不能放棄。
一行行盾牌立在前麵,一些人立盾牌,一些人在後麵拉弓射箭,沐亨憑借曾經的指揮經驗,指揮將士們築人牆,射箭矢。
“放箭!”
“嘩嘩”幾聲,如風的利箭朝對方射去,因為沒有盾牌,隻有一身蠻力的洛塔守衛迅速用刀抵抗。
阿拉姆見狀,冷聲吩咐,“全軍撤退,不可造成無謂的傷亡,記住,咱們洛塔將士,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很寶貝,不像那些人多的赤國人,根本不拿生命當回事。”
就這樣,因為洛塔族人也打得精疲力盡,再加上阿拉姆痛失愛女,暫時帶人撤退,沐亨們得以保全。
兩軍一直在對恃,中間隻隔了十幾米遠,洛塔守衛不怕風吹日曬,穩穩站在草原上,準備隨時聽侯指揮,沐亨的人則死守防線,將盾牌握得緊緊的,有的人手心早已握出血了。
朦朦朧朧中,一束強光射到她身上,少女努力想睜開眼睛,卻發現頭暈目眩。
似乎有個重得的東西壓在身上,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裏是哪裏?天堂,還是地獄。她手上那麼多的鮮血,應該隻能夠下地獄吧。
赫連殤呢?他在哪裏,她不是和他手拉著手嗎?為什麼這裏沒有他,他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