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一聲清脆的哨聲響徹山澗,如陌一聽到那聲哨響,立即驚奇的收回槍,哨子聲一直不停歇的在山澗回蕩,如陌眼眶濕潤,把食指輕輕放到嘴邊,也跟著吹起哨子來。
對方哨子一聽到她的聲音,又繼續響起來,響得更大更脆,如陌怔怔的朝哨子的聲音走,秦亦舒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和小猴子跟在她後麵。
“噓--”
“噓--噓--”兩陣不同的哨子聲響徹山野,如陌一邊吹哨子,一邊朝前麵跑,才跑到一株雪鬆前,她便看到朝思暮想的人。
赫連殤,他一襲黑袍隨風飄揚,緩緩拿下唇邊的左手,右手拉著紅色驚雷,一看到如陌,想也沒想,放下驚雷就奔向如陌。
如陌也朝他奔去,兩個相愛的人兒,緊緊抱在一起,如陌將赫連殤抱得緊緊的,鼻子有些微紅,“豬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長命百歲,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小乖,我也知道你沒事,因為我感覺得到。”赫連殤激動的抱緊如陌,將她攬在懷中,突然,他一把抬起如陌嬌饜的小臉,緩緩吻上她嫩紅的小嘴。
如陌緊緊閉上眼睛,肆意的感受那濃濃的愛,還記得剛認識赫連殤的時候,他在她臉上偷了一記香,為此她還報仇了呢。
秦亦舒站在後邊,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驀然,他哼了一聲,“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你倆還真不要臉。”
“對啊,她倆就是不要臉,尤其是那個花城小霸王。”
是誰?女人的聲音。如陌迅速推開赫連殤,瞧見驚雷後麵一名疲憊不堪、渾身髒兮兮、身上到處是傷口的少女奮力跑了過來。
這不是阿依朵又是誰,“本宮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還活著。”如陌冷哼一聲。
“沒想到吧,是殤哥哥救了我,我和他還在山洞裏獨處三天三夜,我冷的時候,他還抱著我,我餓的時候,他烤雞肉給我吃。我累了,他就背我,我腳走疼了,他就抱我。”阿依朵不屑的瞪了如陌一眼,就算事實沒贏她,嘴上她也要贏了她。
如陌淡然的摸著赫連殤的臉,溫柔輕笑,“豬頭,我相信你。”
“小乖,我也信你。”赫連殤溫柔的看著如陌,眼裏隻有她,容不下任何人。
阿依朵在邊上氣得幹著急,沒人理她,她隻好走到驚雷邊上,眼睛恨恨的瞪著赫連殤和如陌。
“哼,一對奸夫淫婦。”阿依朵狠狠瞪了如陌一眼,腦海中一直搜索整她的方法,君如陌不死,她永遠沒有靠近赫連殤的那天。
她的愛已經扭曲了,變成了一種勢利的掠奪,現在無論她愛不愛赫連殤,她都要把他奪走,讓君如陌難過,氣死她。
她的猛虎也被君如陌奪走,這該死的小女娃,把她整得那麼慘,她不報仇就不叫阿依朵。
如陌把赫連殤拉到秦亦舒麵前,“豬頭,之前我受傷,全靠亦舒兄幫忙,不然恐怕見不到你了。”
“小乖,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別動。”赫連殤心疼的抬起如陌的右臂,眼裏全是自責,“都怪我沒好好保護你,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足夠。”如陌微笑著朝赫連殤搖頭。
赫連殤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秦亦舒,冰冷而犀利,“不知蕭國二皇子來我赤國,正巧在草原出現,有何用意?”
赫連殤的目光充滿敵意,還有濃濃的情敵味。
秦亦舒看向赫連殤,眼裏有癡念,有期望,有疑惑,“赤帝能不能告訴我,小仙女在哪,她是不是你妹妹。”
赫連殤淡然回答,“小仙女是寡人皇妹,小名柳兒,兩年前嫁到南國去了。”
“她嫁人了?”秦亦舒眼神閃爍,怎麼也不相信這個事實,“你騙我對不對,她曾經說過,隻要我能打過她,她就嫁給我。現在我能打過她了,她卻嫁人了,你騙我。”
“寡人沒騙你,柳兒原本是去南國和南國二皇子南亦然和親,結果在南國失蹤,親沒和成,人也不見兩年。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去南國找吧。”
如陌看著赫連殤,這豬頭,為什麼要騙秦亦舒,看秦亦舒的樣子,好難堪,好可憐。
秦亦舒此時麵色更加蒼白,難受的捂著心口,“多謝,等出了天坑,我就去找她。”
“亦舒兄,別難過。”如陌走到秦亦舒麵前,輕輕拍了他的肩一下,“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你的柳兒。”這句話脫口而出,她有些惱怒自己,她怎麼也跟著赫連殤騙人了,還騙得這麼真實。
“謝謝你,如陌。”秦亦舒難受的握緊折扇,神情憂鬱,腦子裏全是小仙女的神情。
慢慢的,他展開一幅畫卷,那幅畫卷他隨身攜帶多年,一思念小仙女就拿出來看。畫上的小姑娘好漂亮,好精致,漂亮可愛的坐在那,眼裏有著精靈和聰慧,很美很可愛。
“這不就是殤哥哥嗎?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會不會是龍鳳胎?”阿依朵忍不住,插了句話。
“怎麼可能,寡人是男人,她是女人,怎能拿寡人與女人相提並論。”赫連殤瞪了阿依朵一眼,神色厭惡至極。
秦亦舒怔怔的看著赫連殤,再拿起畫對著他描了一下,欣喜的點頭,“還好找到你,不然,我這輩子都會遺憾。”
赫連殤以為他看出什麼,急忙辯解,“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再說一遍,我是男人。”
十三歲時就被秦亦舒調戲了一回,那種刻骨銘心的記憶讓赫連殤再也不願回憶,一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喜歡另一個男人天天粘著他,記著他。
“我說你是小仙女的皇兄,幸好有你,不然我就難找到她了。”秦亦舒真誠的看著赫連殤,目光深邃,還有些傻愣。
如陌見狀,急忙在他眼晴麵前扒了扒,“別酸了,快找上去的路,不然赤國危矣。”
如陌和赫連殤牽著驚雷走在前麵,秦亦舒走到中間,阿依朵跟在最後麵。
秦亦舒臉色十分蒼白,瞳孔黯淡無光,像被抽空什麼似的,一言不發,像塊木頭似的跟在後麵。
如陌悄悄湊近赫連殤,“豬頭,剛才你怎麼騙他?”
赫連殤臉有些紅,轉了轉眼珠,正色道,“我吃醋。”
“吃醋?什麼醋?”如陌訝異,這男人比女人還奇怪。
赫連殤默然不語,剛才看到如陌和秦亦舒在一起,他心裏的醋壇子就打翻了。想到秦亦舒能和他的如陌單獨相處三天三夜,他就難過,如陌隻能是他的,誰也不準碰,如陌隻能讓他一人關心,讓他一人愛護。
所以,他才騙秦亦舒小仙女在南國。一來,可以把秦亦舒趕到偏遠的南國去,不讓他打擾如陌,二來,他也不想這男人總是用花癡般的目光盯著自己。
“小乖。”赫連殤突然拉緊如陌的手,目光深邃,“不準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一定。我們說好了的,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如陌也緊握赫連殤的手。
不過,腦海裏浮現青雲道人的話。如果不能在這裏留下什麼,就不要接受別人的感情,總有一天,她會離開的,與其讓留下來的人痛苦,不如沒有愛過。
“啊……”突然,後邊的阿依朵傳來一聲驚叫,如陌回頭望去,隻見一條深黑的眼鏡蛇正朝她伸出頭,舌芯子在嘴邊晃蕩,十分恐怖。
眼鏡蛇可是世界上十大毒蛇之一,它分泌的毒液會讓人在一個時辰內死掉,而且攻擊速度超快,毒牙鋒利無比,可以毒死一頭大象。
“殤哥哥,救命……”阿依朵愣在原地,嚇得嗓子都落了出來,她驚恐的張大嘴巴,可憐巴巴的朝赫連殤求救。
赫連殤看向如陌,“小乖你喜歡就救,反正我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尤其是嘴巴十分惡毒的女人。”如陌冷冷應聲,阿依朵罵她不下十句,如果在以前,沒有人能罵了她還活到現在的。要不是不想打破這溫馨的場麵,她早動手了。
見赫連殤和如陌沒反應,阿依朵將手扭向秦亦舒,“這位大哥,你救救我,求你了,我好怕它,它有毒。”
秦亦舒正想小仙女,哪管阿依朵,神情呆滯的看著前方,像沒聽到阿依朵話似的。
如陌冷冷睨了阿依朵一眼,隻見眼鏡蛇把頭伸高,猛地伸出手,朝阿依朵的眼睛戳去,突然,它又把頭縮了回來,開始靜靜觀察阿依朵。
阿依朵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眼睛劈裏啪啦的流了下來,“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如果你告訴我怎麼走出天坑,我就救你。”如陌聲音很淡很冷,聽不出絲毫感情。
“我……我不知道。”阿依朵嘴硬的看著如陌。
哼,君如陌,有赫連殤在,我不相信你不出手救我。赫連殤這麼愛你,要是你是個狠毒無情的女人,他也愛不到你哪點去。
“咳咳……”如陌無奈的咳了兩聲,看著赫連殤,“一個從小在草原長大的女孩,從小揮刀舞劍的少女,一個性子野得像男孩的大小姐,一個天天在動物世界裏摸爬滾打的大姑娘,竟然怕一條眼鏡蛇。要是那蛇真的要碰她,早戳上去了,非得縮回頭,還一個勁的聳拉著頭。”
“隻有一個原因,眼鏡蛇受她訓練,聽她的話。”赫連殤說完,如陌的小猴子急忙點頭,不過它有些害怕眼鏡蛇,趕緊躲到如陌後邊。
“你……你胡說,眼鏡蛇毒性很強,被它咬一口我就完了。小霸王,你果然好狠的心,殤哥哥真沒眼光,竟然愛上你這種女人。”阿依朵愣在原地,不過臉有些紅,似乎像被揭穿把戲般難受,卻不知道如何下台。
“我從來沒說過我善良,我並非三聖母。”如陌輕描淡寫說完,拉著赫連殤朝光最亮的森林走。
秦亦舒和小猴子快步跟上,後邊的阿依朵冷哼一聲,一掌打在眼鏡蛇的頭上,“沒用的東西,滾。”
眼鏡蛇立即彎下腰,朝森林深處爬去。
“小乖,這隻猴子哪裏來的?”赫連殤有些好奇。
“它叫沐皖煙,是我的偵探兵,這不,阿依朵的把戲就是它揭穿的。”
“沐皖煙,小乖真調皮。”赫連殤忍不住輕笑起來。
如陌得意的仰起臉,嘻嘻大笑,朝他扮了個鬼臉,樣子十分可愛,“沐皖煙通靈性,之前我叫它監視阿依朵,果然,阿依朵一作怪,它就朝我使眼色,我就知道原因了。”
“你怎麼和猴子……沐皖煙交流的?”
“靠感覺……我眼神的傳遞。”如陌朝他微微一笑,“動物都有靈性,你對它好,它自然對你好,你暗示它,它自然懂你的意思。不過,這些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其實,她也是在電視上學來的,看電視上有人怎麼逗動物,怎麼和他們交流,她也照學照做,沒想到這猴子真的通靈性,讓她遇著了。
“事實是……”如陌攤開手,作無奈狀,“我也不知道我怎麼這麼聰明,大概真是神仙下凡。”
“嗬嗬,你這個小鬼頭。”赫連殤寵溺的點了點如陌小巧可愛的鼻子,兩人手拉著手往前走。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後邊的阿依朵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的形勢,準備隨時作戰。
如陌看著青色的天,又看了看火紅的太陽,再看看這走不出的森林,“這裏怎麼像迷宮似的,走來走去都在這裏。”
“這是我父親親自布置的天坑迷宮,你們這點本事,當然出不去。”阿依朵冷冷瞪了如陌她們一眼,像知道出去的方法般。
“是嗎?”如陌淡淡盯著阿依朵,像一束傲然挺立的紅梅。
“以前被卷進天坑的人,沒有一個人出得去,他們要麼是被老虎咬死,要麼在這裏餓死渴死,要麼凍死冷死,要麼摔死病死。總之,我從沒聽過有人能活著出去。”
“那麼你呢?你明知道會死,卻又這麼怕死。”如陌一邊說,已經走到阿依朵麵前,驀地,一雙利爪已經狠狠掐在阿依朵脖子上。
“媽的,我忍你很久了。說,怎麼出去,你要不說,我馬上掐死你。”如陌語氣極冷,陰森恐怖的盯著阿依朵,她是惹不得的罌粟,是比毒藥還毒的強者。
阿依朵吃力的瞪大眼睛,急促的呼吸空氣,“反正……都是死,我……有個條件,讓……讓赫連殤陪我一晚,以證明我的清白,我就告訴你。”
“你休想。”
“你做夢。”
如陌和赫連殤一人一句,尤其是赫連殤,臉色早已冰冷陰沉,“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你最好快說,不然,我殺光你洛塔全族。”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們兩個,也不看看我父親是什麼人。要殺要剮稀聽尊便,反正我死了,你們也別休想出去,大家同歸於盡,讓我父親獨自坐大,吞了赤國江山,奪你赤帝的皇位,哈哈。”阿依朵笑得有些淒冷,神情木然,眼睛呆滯,緩緩閉上眼睛,等待死神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