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事了。”水婆婆的目光從各人臉上掃過,交待道:“我將她扶到了牀上歇著,一個時辰後我會再過來看,這一個時辰內讓她好好歇著,你們誰也不能進去打擾。”
幾人忙不迭的應是,已是將水婆婆看成了有再造之恩的大恩人,哪裏還敢不聽她的話。
於是,任由榮寅再想衝進去看看落銀現在如何了,卻也隻能強自按捺住。
百般焦急下,隻能緊緊盯著銅壺滴漏,盼著這一個時辰能趕緊過去……
一個時辰後,換了衣裳收拾幹淨了的水婆婆,果然過來了。
一行人這才湧進了內間。
卻見床上的落銀睜著一雙眼睛,看那樣子,像是醒來有一會兒了。
“太好了!銀兒真的沒事了!”
榮寅葉六郎等人高興的沒了形兒,唯獨葉流風還算淡定。
“覺得怎麼樣?可有哪裏不舒服嗎。”水婆婆垂眼詢問道。
落銀微微笑著,對她搖搖頭,“我覺得很好……”
像是脫胎換骨一樣。
“落銀……”榮寅坐在床沿,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動的眼睛都紅了,英俊的臉上寫滿了喜悅。
然而眾人卻見落銀忽然抽回了手,一臉不悅且防備的看著榮寅。
榮寅愣了愣,“怎麼了?”
“你是誰?”落銀一雙眼睛裏寫滿了不解。
“你說什麼……”榮寅僵硬的笑了笑,“落銀,你別嚇我——”
視線中,落銀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道:“我不認識你。”
榮寅神色大駭地看向水婆婆,問道:“婆婆,落銀她這是怎麼了!”
水婆婆神色平靜的看了一眼牀上的落銀,淡淡地道:“應當是後遺症罷。”
這麼嚴重的事情,要不要這麼輕描淡寫啊!
榮寅臉色反複個不停。
“人不是好好的嗎?”水婆婆一副你作何大驚小怪的模樣,離開了內室。
留下了一籌莫展的眾人,和一臉茫然無知的落銀。
※
接下來的十餘天裏,睿王府裏一般是這樣的——
阿若喊道:“王爺快去西街,王妃要吃李記的酸棗兒!要您親自去買!”
榮寅丟下手頭的公文,火急火燎的從去西街。
買回來後——
“王妃說不想吃了,丟掉吧……”阿若一臉無辜。
丟掉後——
阿若小跑過來,“王爺,剛才買回來的酸棗兒呢,王妃說突然又想吃了!”
榮寅:“…………!”
“王爺?”
榮寅深吐了一口氣,起身道:“我這就去……”
阿若偷笑著回到內室。
落銀正伏在軟榻上,一左一右有香草和香藥拿蒲扇扇著風。
香藥瞧了一眼外頭的大太陽,不禁覺得自家王爺有夠可憐的……這十來日下來,失了憶的王妃是變著法兒的折騰王爺啊。
偏生水婆婆還道,這是好事,有利於恢複記憶。
於是,榮寅便更是心甘情願、義不容辭、任勞任怨,隻怕落銀一句話,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會皺一下眉。
可憐歸可憐,但是想想之前王爺成日逼著王妃墮胎,香藥竟隱隱生出了一種解氣的感覺來,這種不太厚道的情緒,讓香藥覺得有些苦惱……這好像不是一個稱職的下人該擁有的想法啊……
“王妃,您可記起什麼來了嗎?”香草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