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湘繡不答話隻顧敲冰,玉萼轉了轉眼珠,擦了擦眼淚,不服氣的撅嘴:“你看成姨娘現在多風光?她當年也是蘇姨娘的奴婢,趁蘇姨娘懷孕時爬上侯爺的床,與侯爺有了首尾,一躍從奴婢晉升為姨娘,這是我們做奴婢的想都想不來的好事,做了姨娘,連夫人都要讓她三分,若能一舉得男,那地位肯定直超蘇姨娘,何苦在這受大小姐的氣?”
湘繡見玉萼說得如此直接,看來玉萼是真對大小姐不滿了,她心裏的防線微微瓦解,也恨自己是個奴才,同命相憐的道:“別人投胎投得好,咱們投胎就做牛做馬,玉萼姐,你別生大小姐的氣,說不定她心情不好。”
玉萼一挑眉,“心情不好就可以亂罵人麼,以前我那麼討她歡心,她都這樣對我,我真不敢想象今後,要是她把我嫁給個糟老頭,我要怎麼辦。”
湘繡忙安慰道:“不會的,大小姐那麼喜歡你,她一定會給你挑戶好人家。”
“你沒見她那樣子,分明是討厭我,我長得又不出眾,不像湘繡妹妹,生得比蘇姨娘還美貌,可惜卻為奴婢之身,被她們硬生生壓了好幾截。我是指望不上了,你這麼漂亮,大小姐定會給你指個好管事。”
湘繡不屑的挑眉,她這輩子追求的可不是嫁個管事,玉萼說得對,她相貌出挑,怎麼也是做姨太太的人,偏生胎沒投好,隻得選擇那些五大三粗的醜漢子。
玉萼說著,突然絞起小手絹,看向遠處的天空,癡癡的道:“要是我這輩子,能嫁個像侯爺那樣的人,該有多好!你看咱們侯爺,生得風流倜儻,年輕有為,地位尊貴,哪怕讓他看一眼,也是好的,可惜我長得太醜,他壓根不看我,我倒是常見侯爺觀察你。”
湘繡心裏在鄙視玉萼的癡心妄想,一聽到玉萼說侯爺偷偷觀察她,當即急切的道:“你說的是真的?侯爺當真觀察過我?”
玉萼滿目譏誚,冷冷睨了湘繡一眼,裝作生氣的道:“我和你從小長大,難道我還騙你不成?有時候你不在,侯爺總是問你去哪了,好像見不著你就心不在焉似的,罷了,再怎麼奢望,咱們還是奴婢,要麼嫁糟老頭,要麼嫁看門放牛的小廝。”
湘繡一聽,身子猛地一僵,頓時如遭雷擊,她生得這麼美,竟然要配放牛的小廝?大小姐又討厭她,必不會給她指好親事,肯定會給她挑門差得不能再差的人家。
看看成姨娘的命,又看看她的命,她哪點不如成姨娘,不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她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知道湘繡這狐媚子早有那起心思,玉萼也不再多說,端起桌上的茶,遞給湘繡道:“我說得口渴了,咱們喝杯茶,總不能累死累活茶都不能喝。”
湘繡心裏如五雷翻滾,哪疑有詐,端起茶就喝,喝完轉了轉眼珠,端起桌上的梅子,朝玉萼道:“我這就給侯爺送去,怕太晚了大小姐會生氣。”
“嗯。”盯著湘繡著急的背影,玉萼眼裏閃過一抹冷意,迅速回飛羽院,給大小姐回複。
到了清墨軒正院書房,湘繡鼓起勇氣,雙上一閉,輕輕叩門,嬌聲道:“侯爺,大小姐怕您寫奏折太晚太過勞累,譴奴婢給您送些冰鎮楊梅來。”
“進來吧!”裏麵傳來南宮昊天冷峻的聲音。
湘繡一顆心撲通直跳,輕輕推開門,一開門,便看到坐在案前、豐神俊朗的南宮昊天,一張小臉登時微紅,嬌媚的上前,溫柔的將梅子放在案前,小手絞著手絹,一副女兒家的羞態。
南宮昊天正在為奏折煩惱,一抬眸便看到一襲美豔的佳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是嫿兒房裏的湘繡,竟出落得這麼水靈了。”
湘繡穿了一件極薄的玄色紫綾紗襖兒,髻邊兩束黑發蕩在胸前,身子微微一傾,胸處的春光登時一覽無餘,再加上襖兒極薄,將她窈窕美好的身段勾勒出來,那媚眼一笑,紅唇妖嬈,簡直是風情十足的小妖精,看得南宮昊天喉嚨直幹澀。
侯爺竟知道她,湘繡一聽有戲,忙鶯歌婉轉的朝南宮昊天拋了個媚眼,“奴婢正是,侯爺累了嗎,奴婢來給您捶捶背。”
有美人服侍,南宮昊天豈有不應之理,他是食色性也的男人,看中丫鬟是常事,隻是這湘繡以前是嫿兒房裏的,他做父親的不好染指,如今她主動送上門來,深更露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自然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