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製藥的時候,南宮玨總是第一個舉手發問,她雖然精通琴棋書畫,在學醫的天賦上卻比不過南宮嫿,甚至比不過安辛,所以一堂課下來,她就拖了安辛和南宮嫿不少進度。
本來南宮嫿早已對初級製藥十分了解,可以開始學新的知識,因為南宮玨太笨,祁翊不得不停下腳步,和南宮嫿一起等拖後退的南宮玨,南宮玨隻是旁聽性質,根本算不得智覺大師的弟子。
況且智覺大師這人極其嚴厲,如果不是他的弟子,他是不允許私下授課的,南宮玨這已經違反智覺大師的規矩,卻還恬不知恥的事事搶頭,恨不得就這樣踩在南宮嫿身上。
士可忍孰不可忍,縱然祁翊在,南宮嫿也快憋得要發火了。
“世子哥哥,這個字怎麼念?”小小的南宮怡頭戴金蘑菇頭錐腳簪,穿一襲拂拂嬌色彩雲小襟襖,模樣雪玉可愛,一雙眼睛烏黑圓亮,拉著祁翊就要問話。
“字不會認也要找世子?浪費大家時間,找大姐去!”這時,邊上的南宮玨一把推開南宮怡,將嬌小的南宮怡猛地往倒在地上,也不顧南宮怡是否摔倒,便腆著臉朝祁翊拋媚眼道:“世子哥哥,你先幫我看看這個,這株草藥怎麼既是補藥,又是毒藥?”
祁翊冷抿著唇,目光森寒的看向南宮玨,伸手就要去拉南宮怡,南宮嫿已經率先衝上來將南宮怡抱起,南宮怡被這麼一摔,當即怯生生的看著南宮玨,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三姐姐欺負人,三姐姐推我!”
南宮嫿知道南宮怡不是小孩子,這時候她已經懂事了,況且她沒有娘親,屬於早熟類型,她之所以這麼哭,是在給自己找教訓南宮玨的機會。
放下南宮怡,南宮嫿冷冷眼向南宮玨,“你爭先恐後的擠什麼?沒見著推摔了怡妹妹,你還當沒看見似的甩過頭,這是蘇姨娘教你的規矩?”
南宮玨則不像以前那樣惱怒,隻是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無比溫柔且可憐嬌羞的說:“都是我太魯莽,五妹妹對不起,隻是爹爹讓我多跟世子哥哥學點東西,我如果不好好學,爹爹會怪我的,我本就犯了錯,更應該好好表現表現,這樣將來也可以光宗耀祖,你說是不是?”
正在邊上與小丫鬟們打雙陸的南宮雪聽見,便冷笑一聲,“就你要光宗耀祖,大姐姐不要了?大姐可是嫡長女,過幾天就要進宮的,人人都知道她在跟著世子學醫,萬一到時候考她問題她答不上,豈不丟了侯府的臉,拖累了大姐姐,你承擔得起?”
被南宮雪當著世子的麵堵嘴,南宮玨氣得臉色漲紅,尷尬的揉了揉眼睛,“二姐你何必這麼凶,我不學你們又說我好吃懶做,我努力上進你們又說我搶大姐的,我怎麼都不對,裏外不是你。合著,你們就因為我犯了錯,就想處處欺負我了?”
說罷,南宮玨已經偷偷打量祁翊一眼,氣呼呼的抹起淚來,她雙肩抖得很快,合著世子估計會有男子風度的來安慰她,可她抬眸一看,世子竟趴在講桌上,白玉般的雙手肘著俊臉,正在發呆!
祁世子,竟然沒聽她哭鬧,反而盯著窗外的樹葉,在發呆!
南宮雪見南宮玨又抬出父親,索性冷冷瞪了她一眼,轉過去又和小丫鬟們打起雙陸來,邊上的安辛見狀,忙緊緊拉住南宮嫿的手,朝南宮玨冷聲道:“玨兒妹妹,我隻是大小姐捎上的外人,原本不該說話,可這一次,實在是你太過分,你看五小姐哭成什麼樣兒,你怎麼能這麼沒同情心,好歹她也是你妹妹,你也該看看她有沒有傷著哪裏。”
安辛說完,一副正義姿態般的盯著南宮玨,南宮玨見對麵的祁翊微微轉了轉眼眸,目光幽深的看向自己,忙裝作柔弱的跑到南宮怡麵前,拉起她的手開始檢查,“五妹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剛才學習得太投入,忘了,你有沒有傷著哪裏。”
南宮玨雖表麵去安慰南宮怡,心裏卻記恨起安辛這下作小婦來,一個沒名沒份的可憐蟲,竟一直討好南宮嫿混進侯府來學習,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窮鬼,沒地位沒相貌不說,還指摘起她這侯府主人來了,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