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麓侯見了王,都必須謹小慎微,規行矩步,不敢囂張,可如今,她的幾個女兒,卻把世子當成了普通的先生,一個個不懂規矩,在府裏大吵大鬧,惹得世子生氣,誰也不教了。
這下子好了,雞飛蛋打一場空,學醫學了個開頭,相當於沒學,哪還能盼著有什麼成就?
南宮昊天被祁翊的話說得滿麵羞紅,幾個女孩一聽,也是一臉的羞愧,個個垂著眉頭,再也不敢多嘴。
老太太也被祁翊的話嚇倒,人家好心捎上幾個學生,可南宮雪、南宮玨則如此不懂事,真以為祁世子是那麼好請的麼?
別的人家,下了多少帖子都請不到世子大駕,再看看這幾個孽障,老太太氣得猛地頓了頓拐杖,疾言厲色的道:“幾個小禍胎,真是丟盡我侯府的臉,還不快向世子認錯!”
南宮玨十分機靈,第一個看向祁翊,一臉羞愧且不安的道:“玨兒知道錯了,請世子哥哥不要生氣,繼續教我們好不好?以後玨兒一定聽話,不再和姐姐爭吵,說起來這事也是玨兒有錯,都怪我太想學醫,又想給父親長臉,才惹得姐姐們不快,我對不起你們。”
南宮雪看著南宮玨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忍不住氣得豎起眼睛,不過隻是一瞬,她便跟著道:“我也知錯了。”
“我知錯了。”安辛和南宮怡同時癟著嘴,原本與她倆沒關係,卻也得隨大流認錯。
南宮嫿沉眸,烏黑的睫毛微幾天閃動,也道:“嫿兒也知錯了。”
見這情景,祁翊半斂雙眸,薄唇冷咧,“都說說你們錯在哪了?”
他說完,也不理會其他人,兀自坐到透雕靠背圈椅上,目光散慢的掃向眾人,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他一挑眉、一抬首,都能嚇得女孩子們惶惶不安,生怕他不教了。
南宮玨又是一個上仰,烏黑的眼裏噙滿清淚,吸著鼻子道:“我本就是庶女,比不過大姐姐,我錯在不該總想著為侯府爭光,讓世子為難,惹世子生氣,以後,我定會少問問題,有問題可以問爹爹,再困難也應該自己私下解決,不該這麼麻煩世子。”
看南宮玨這副淒慘懂事的模樣,南宮昊天一顆心立即軟了下來,不忍心的轉過頭,女兒如今是懂事了,自己不懂還努力的問,說得真是可憐。
南宮雪又是猛瞪了南宮玨一眼,眼睛都快斜成了三角形,南宮嫿恨不得煽南宮玨兩耳光,連十歲的南宮怡都恨不得撕了南宮玨的頭發,趙氏目光森寒,恨得十指緊握,這南宮玨這張嘴也太巧了,她竟然生生的顛倒了黑白,搞得所有人都欺負她,不讓她問問題似的。
還裝模裝樣的說自己私下解決,做出一副柔弱的樣子,讓侯爺心生憐惜,天底下怎麼有這麼無恥的女孩。
祁翊卻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姑娘,你說話如舌綻蓮花,甜言蜜語說得動聽,做事圓滑聰明,又善鑽營,但你要知道,話說多了就是巧舌如簧,有時候別算計得太多,你要知道,機關算計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這個道理!”
祁翊慢條斯理的說完,淺淺押了口茶,這話卻聽得所有人都是一怔,南宮昊天不解的看著他,南宮玨則糾緊帕子,任眼淚從臉上滑下,一顆心懸起老高,蘇姨娘則感覺身下的板凳像長了刺一般,坐得她難受,心裏也跟著慌了起來。
掃了掃眾人,祁翊淡笑一聲,挑眉又道:“自本世子進府給你們授課開始,便在仔細觀察你們。大姑娘,穩重知禮,進退有度,勤學上進;三姑娘,爭強好勝,不懂規矩,遇到事情就隻知道一副淒淒哀哀的模樣,搞得好像全世界都欺負她一般,可本世子卻知道,這府裏誰不讓著你寵著你?就連剛才你與二姑娘拌嘴,侯爺也是幫著你,你已受莫大恩寵,為何不讓讓二姑娘,反而挑起事端,裝柔弱裝可憐博同情?本世子見過那麼多閨閣千金,還從未見你這樣要死要活愛耍賴的!”
言下之意,南宮玨真丟侯府的臉,祁翊的話如同一粒石子重重擊進蘇姨娘心裏,南宮玨也是抬頭一望,停止哭泣,身子迅速顫抖起來。
被任何人批評她都不覺得丟臉,可如今當著眾人的麵,她竟被世子當眾批評,她此刻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無奈批評還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