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踏出正門時,趙氏突然身子一歪,柳氏立即將她扶住,見趙氏此時臉色有些蒼白,便道:“大嫂,你怎麼了?”
“我覺得肚子有點疼,不過沒事,應該是孩子在踢我。”趙氏隻覺得隱隱有些疼,和平常一樣,有時候孩子要踢她,便沒太在意。
不過又走了幾步,趙氏覺得肚子越來越疼,這時候,她才驚覺應該不是孩子踢肚子,忙一臉驚慌的看向笙媽媽,道:“媽媽,我肚子疼……”
說完,她已經疼得大喘口氣,臉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臉色愈加的蒼白,笙媽媽見狀,立即大聲道:“來人,夫人估計是要生了,快,把夫人送回鳳莛軒,雪晴,你快去找大小姐,快去快回。沐瑤,你提前一步去叫穩婆!”
沐瑤、雪晴聽令,兩人立即一前一後趕出院子,柳氏見趙氏疼得一臉扭曲,忙道:“快,你們快抬大嫂去鳳莛軒,她受不得寒。”
笙媽媽急得護送在邊上,心裏卻埋怨老太太,要不是老太太叫夫人來見柳氏,夫人又怎麼會肚子疼,看這樣子,莫不是動了胎氣,究竟是怎麼動的?
此時,趙氏已經坐在墊子上痛苦的申吟起來,不一會兒她便被小廝們抬回鳳莛軒,又被眾婆子運到內室。
柳氏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踱步,這時,老太太和南宮喬聽到消息,也迅速趕了過來,老太太一進鳳莛軒大門,立即沉著臉道:“你們是怎麼看護的夫人,要是夫人有什麼事,我拿你們是問!”
笙媽媽哪有工夫理老太太,她立即指揮丫鬟們去打熱水,此時,屋裏的趙氏已經疼得驚叫起來,這時,沐瑤已經把產婆帶到。
兩名產婆是南宮嫿一早就備下的,一直侯在飛羽院,就是為了等著生產這一天,沒想到才九個月夫人肚子就痛了,嚇得兩名產婆也是滿頭的大汗。
兩名產婆一名姓李,一名姓張,李嬸子和張婆子早就收了南宮嫿的重金,都是京城有名的穩婆,接生過無數孩子,從未出過事,信譽極好,為人不貪墨,又正派,所以南宮嫿才找了她倆。
李嬸子聽到裏屋的叫聲,立即挽著袖子就衝了進去,張婆子也趕緊跟上,而老太太,則由南宮蕊兒扶著坐在邊上,南宮喬是男人,不好在這裏聽女人生產,便帶著幾個兒子去禦史府通知南宮昊天。
柳氏扶著老太太坐下後,轉了轉眼珠,與老太太無聲的對視一眼,這才裝作一臉驚慌的樣子,跟著產婆就要進屋。
這時,笙媽媽立即擋在門口,朝柳氏道:“柳夫人,這產房重地,可能會見血,蕊兒小姐還未出閣,你也不適合進來。”
“怕什麼,我早就嫁人生子,難道還忌諱這個?慧清是我大嫂,這個時候要是我不陪在她身邊,還有誰會照顧她?嫿兒如今也不在,總得有個人指揮著才行,而且我也有些接生的經驗。”
笙媽媽卻早聽過南宮嫿的囑咐,說一律不準讓二房與姨娘的人進產房,堅定的將柳氏推了出去,“讓老奴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夫人請先在外頭稍事休息。”
被笙媽媽趕了出來,柳氏卻不像預料中的那樣難過,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便順勢坐到老太太身邊,幽幽的搖著手絹,“我是好心一片,沒想讓被當了驢肝肺,不讓我進去也好,省得一會兒出什麼事都往我身上賴。”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屋子裏的其他婆子聽得十分清楚。
這時,接收到消息的喜媽媽已經領著春、夏、秋、冬四大婆子趕來,大小姐出門,她們並沒有跟去,而是侯在飛羽院,隨時觀察鳳莛軒的情況,後邊不僅有四大婆子,還有南宮嫿的幾名一等丫頭和二等丫頭。
喜媽媽一進來,一雙眼睛便犀利的看向柳氏,冷聲道:“敢問二夫人,好端端的,我們夫人怎麼去一趟興安堂就動了胎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喜媽媽盛怒的質問聲,柳氏裝得一臉無辜的看向她,而邊上的老太太身後已積聚著五、六個婆子,此時,老太太臉色已經深沉得厲害,她冷冷抬眼,朝喜媽媽冷聲看過去,“你的意思是懷疑我這老婆子?你要知道,夫人是出了興安堂才動胎氣的。人都知道孕婦難免動胎氣,你不過一奴才,進來竟不給我行禮,且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柳夫人,你這是在懷疑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