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守見狀,忙恭敬的道:“近日將士們的身子愈來愈差,楚將軍正和大夫們在營地查看將士們的病情,上將軍是不是要前去軍營?”
祁翊漂亮的丹鳳眼半睜半闔,玉手一抬,拂袖道:“領路吧!”
祁翊說完後,林太守心道,這上將軍果然厲害,一來不是休息,也不是吃飯,第一時間是看將士,怪不得能受到皇上的重用,想到這裏,他立即策馬在前頭走去。
不一會兒,祁翊和李穆等副將便到了廣陽河邊的營地前,此時,營地裏雖然沒人死去,不過大部分將士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有的一直往茅廁跑,有的麵無血色的擦著自己明亮的武器,一個個頭發淩亂,身邊擺放著許多粥食。
在看到有人來後,眾人眼裏都泛著陣陣欣喜,對著祁翊就大吼大叫起來,“援軍來了,救兵來了,太好了。”
楚宸燁早就接到消息,此時已經冷冷看向前方,放下手中將士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走過來的祁翊一行人,一雙冷眸泛著陣陣嗜人的冷光。
“楚將軍,祁將軍來了,太好了,祁將軍又是治病的神醫,咱們的將士有救了。”林太守不知道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立即上前朝楚宸燁微笑道。
楚宸燁朝祁翊拱了拱手,祁翊也回他一禮,這才看向滿地躺著的將士們身上,在粗略的掃了將士們的症狀一眼,他便道:“楚將軍,將士們這樣的症狀,有幾天了?”
“七八天,如今他們食不下咽,吃什麼吐什麼,廣陽的大夫一個都診不出原因,還請祁將軍先給他們看一下。”楚宸燁對將士倒是關心,說完後又便看向祁翊。
祁翊輕揮衣袍,蹲下身子,玉手執起一名將士的手,玉指輕輕探向他的手腕處,狹眉如鬢,認真而嚴肅的細診起來。
在輕輕的探了探將士的脈後,他瞳孔微地放大,臉上是一片肅然之色,林太守等人立即緊張的盯著他,而楚宸燁則冰冷的勾起唇角,眼裏泛著深紫的寒光。
祁翊冷笑著看了楚宸燁一眼後,朝林太守道:“這個病症,待本將軍與楚將軍詳說一下,其他的事容後再議。”
林太守一聽,遲疑一下,立即恭敬的退到邊上,後邊的李穆則一直冷盯著祁翊,眼睛一刻也不放開,神情十分的嚴肅。
營帳裏,楚宸燁坐在一側,祁翊則坐在他的對麵,兩人隔著一張平桌,遙遙相望,兩人眼裏都泛現出冰涼的冷色,在看了眼眼神冷酷的楚宸燁後,祁翊冷勾唇角,眼眸卻帶笑的道:“楚將軍好利害的計謀,隻是血腸草加上瀉藥而已,楚將軍也能想辦法讓本將軍帶五萬大軍前來支援!”
楚宸燁知道祁翊的能耐,以他的醫術,這不過是小兒科,便將玉指彈在案桌上,細細的敲擊著杏色的桌麵,“本將軍要的隻是將士,沒想到,皇上會派祁將軍前來,看來,祁將軍一走,京城的幾十萬重兵早已納入皇上的手中,這真是一招好巧妙的中央集權計謀,如今你我都被派到這冷寒的邊遠之地,即使京中發生什麼,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難道祁世子不怕你的身份早已被識破,會連累你的家人,甚至是妻子麼?”
楚宸燁冷笑著說完,祁翊眼裏已經泛著冰川一樣的冷色,他斜眸斜飛,鷹目如炬,全身散發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凜然冽氣,紅唇狂傲不羈的眯起,“我的妻子我自會用命去守護,這點不勞將軍費心,等有一天你處在我這個位置,指不定還做不到我這個程度。”
他肩負著國家的興亡,是燕帝和整個燕國的希望,同時又是嫿兒的丈夫,是她一生的依靠,他一定會努力將兩者平衡,哪怕他自己苦一些,也不能讓為他付出的人傷心。
楚宸燁沉了沉眸,眼裏浮起一縷涼薄的深意,玉指輕敲了下案桌,又道:“兩樣都想擁有,最後隻會什麼都得不到,祁世子,你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同時也不想背負著戰爭的心理壓力,或許,咱們倆可以好好合作一番。”
聽到楚宸燁的話,祁翊微挑起眉毛,俊美的雙眸裏浸著一縷不容違逆的雷霆之勢,他微眯起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微闔了闔,美如雪山下的聖泉,眼裏閃過一絲慵懶,淡淡然的勾起殷紅的唇角,“本殿為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