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甲賀忍蛙一想到大長老以風燭殘年的高齡,帶著蛙族最傑出的幾位族人,載歌載舞、跳著滑稽的舞蹈,努力取悅人族的樣子,心中就忍不住痛得抽搐!她急道:
“何至於此!大長老,您怎可受這種屈辱?!還是我來代……”
“糊塗!!你怎能做這種事?!”
空氣中的元素一陣扭曲,一隻最低級的“元素之手”凝聚在甲賀忍蛙身邊,照著她的臉就扇了過去!甲賀忍蛙明明有一萬種辦法能躲過去,卻站在原地不動,任由大長老這一巴掌抽在她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大長老氣得聲音都開始哆嗦:
“剛才還告訴你,你現在是蛙族唯一的後盾,人類對我們最後的顧忌,怎麼就這麼糊塗!
你越強大越好,越重要越好,越神秘越好,怎可受辱?如果你受辱了,他們就不會再覺得你是個跟在守望者擔任身邊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你的威懾力就會大大減少,最後殃及殘存的族人!
你以為你代替我是在幫我?不,你想害死我,害死全族!”
甲賀忍蛙怔怔的看向大長老那個方向,俏臉上的清淚無聲流淌,見她這個樣子,大長老歎了口氣,聲線柔和了下來:
“傻孩子,大長老我是去人族那享福,吃得不定比現在還好,日子不定比現在過的還舒坦,你哭什麼?又不是生離死別!”
甲賀忍蛙的淚水越來越多,她囁喏道:
“真的……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除了投誠人族以外,還有兩條路。”
似乎料到甲賀忍蛙會有此一問,大長老回答的非常快:
“第一是等待捕殺行動進行一段時間後,魔獸內部肯定會有不甘現狀的去成立什麼魔獸聯盟,然後我憑著智慧混進去,弄個軍師什麼的當當。但這在我看來是一條純粹的死路,先不聯媒底能吸收多少力量,隻要五位區域之主孵出來一個,聯媚末日也就到了;
第二是跑,舉族遷徙,向著更加蠻荒、原始、苦寒又沒有任何資源的地方前進,隻要到一個白給人族,人族都嫌棄的地方,全族再閹割掉自己的武力,讓人類感覺不到威脅,就有可能躲過一劫,靜待時……”
甲賀忍蛙眼前一亮,急急道:“那咱們就跑!哪怕跑到最惡劣的環境下受苦,也好過……”
“省省吧,忍。”
大長老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剛剛經曆的災難,已經將咱們族饒膽子都嚇破了,現在隻要能苟活,什麼它們都願意,不會跟你跑的,不信你問問?”
甲賀忍蛙不信,她又飛的離蛙族駐地更近了一點,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那些殘存的蛙族們,希望它們能選擇走。然而,她目光掃到哪裏,那裏的蛙族就會低下頭去,無一隻敢與她對視。更有些蛙族低頭慢了一些,甲賀忍蛙甚至從它們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仇恨!
“剛死了那麼多同族,僅剩這千分之一不到的人口,你就放過它們吧。”
大長老溫潤的聲音響起,笑著安慰甲賀忍蛙道。隨即它振奮了一下精神:
“別在意,我享受了蛙族幾萬年的供奉,早就夠本了。如今大難當前責任在肩,我頂上去恰逢其時、合情合理!正所謂苟利……趨之!哈哈,忍,走好你自己的路,別忘了,大長老我有我的責任,你也有你的!
咱們各自珍重吧!”
完這句話,大長老就任由甲賀忍蛙漂浮在空中,自己徹底沉寂,連氣息都隱去了。甲賀忍蛙凝視著殘破的蛙族領地,看了很久很久,恨不得看遍每一個族人。
在這個過程中,每收獲一道仇恨的目光,甲賀忍蛙的眼神就空洞一分,淚痕就幹涸一分,待到臉上完全幹燥之後,甲賀忍蛙頭也不回的直接飛走,飛回淩默身邊,仰起臉,努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有什麼吩咐嗎,守望者大……親愛的父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