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哀鳴聲如泣如訴,聲音雖然不大,傳遞的範圍卻非常廣,音節也不似普通動物的叫聲那樣單一,而是婉轉悠揚,單這聲音的話,應該是非常好聽,隻是如果凝神細聽,仔細分辨,就會發現其中透露出的情感,充滿了痛苦、哀求、絕望!
從外麵打量,凱瑟琳才發現,原來自己剛才進去的洞穴是坐落在半山腰的,是山其實有些誇張,也就是個山丘的大,方圓百十米,高幾十米那種,今氣很不錯,沒有陰雲,第一個月亮已經高懸,第二個月亮剛爬上樹梢,第三個月亮還不見蹤影,清冷的月光映照下,凱瑟琳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個山包的顏色,和它腳下大地的顏色,差距太大了。
腳下的大地,顏色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戈壁灘赤黃色,有些偏褐色,然而隆起的這座山包的顏色,卻是純粹的亮黃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接近於金色!這種顏色的土壤,通常隻有幹旱到極致的沙漠地形裏才會存在,塔納托斯河的這一岸雖然幹燥,但還遠沒有達到這個水準。
淩默好像沒聽見哀鳴聲一般,徑自朝遠處走去,凱瑟琳明顯感覺到那座山包震動的更加強烈了,甚至於自己剛才出來的那個洞穴都坍塌了一半,哀鳴聲也拔高了一個聲調,變得尖利、歇斯底裏起來。
從剛才開始,凱瑟琳就隱隱覺得這哀鳴聲仿佛在哪裏聽過,隻是剛才聲音較,她沒能聽出來,現在這清晰的哀鳴聲入耳,凱瑟琳閉上眼睛快速回想著,猛然間臉色大變,轉頭望向淩默,用如同見了鬼一般的語氣問道:
“師、師父,這叫聲是……鯨魚?不可能吧?”
淩默點點頭,道:“沒錯,是鯨魚的叫聲。”
“這、這地方會有鯨魚??”即使聽到淩默親口承認,凱瑟琳還是不敢相信,她剛才回想了好一會,忽然想起來這叫聲和自己在南冰洋普陀羅斯群島冒險的時候,聽到的白須鯨的叫聲很像,這才脫口而出,沒想到居然一語中的!
“這不是普通的鯨魚,是傳中元素位麵的特殊生物——沙鯨。”淩默解釋道:“沙鯨的棲息環境是元素位麵的無盡沙漠,在永無止境的流沙之中遊動、覓食,它長得和海裏的藍鯨很像,習性也差不多,雖然個頭很大,但性情溫順,主要食物是流沙中數以十億計的那些岩鱗蝦,了解了吧?趕緊走吧,今吃飽喝足,是時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了。”
“可是……”凱瑟琳躊躇了一下,沒有立刻轉身離開。處於沙鯨環繞立體聲般的鳴叫轟炸之中,她的情緒莫名其妙的就被它感染,心境變得有些悲涼。感覺到自己臉上冰冰涼涼的,伸手一摸,卻發現自己不止何時,已經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
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臉,凱瑟琳吸了吸鼻子,問道:“這哀鳴聲,聽起來好可憐啊!這沙鯨不斷的鳴叫,是在幹什麼?”
“它是在向我祈求,祈求我殺了它。”
“求死?魔獸也會求死嗎?為什麼?”
看到凱瑟琳的臉上淚珠越來越多,已經有淚流滿麵的趨勢,知道這種情況下走不了了,淩默再次歎了口氣,無奈的回到山丘下:“你對負麵攻擊性情感的抵抗力還不錯,但對這種共鳴類的精神暗示抗性卻差的出奇,以後必須要加強這一方麵的訓練了。”
“師父你是,這隻…嗯,沙鯨,它是故意發出這麼慘的叫聲,好誘惑我上去讓它吃掉?”
“不是,這頭沙鯨是確實很慘,它求死的欲望也是貨真價實的,”淩默搖搖頭,“但雨林中還存在著其他有精神共鳴賦的魔獸,比如林妖,它們的精神攻擊麵對一根筋的魔獸們效果很差,屬於食物鏈的底層,但對於內心豐富的人類來效果卻好的出奇,經常能迷惑到人類,然後吃掉。”
道這裏,凱瑟琳注意到,淩默臉上出現了掙紮之色,用掙紮這個詞重了點,應該是非常難以抉擇的那種猶豫,這還是第一次在貌似強大無比的淩默臉上看到這種神色,她不敢上去打擾,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待著。
淩默的雙手不斷開合,顯示著他的內心多麼的糾結,而周圍環繞的沙鯨悲鳴聲愈發的急促、高昂了,最終他煩躁的一跺腳,怒道:“畜生!知道了!這次就便宜你了!”
隨後他猛地回過頭,神色鄭重的對凱瑟琳道:“接下來,你要看到的事情,可能……會有些顛覆你的世界觀,但身為武道的傳承者,遲早要和這玩意對上,早些知道,也好多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