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崩離析(1 / 2)

這裏是華國。

夜很涼,寂靜無邊,彩燈俱靡。

陰暗的地洞裏,五個人,四男一女,歪七扭八的胡亂坐著,衣衫襤褸,臉色憔悴,眼珠子絲毫沒有神采,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腐臭味。

哢的一聲,一個二十歲左右年輕人抬起了頭。不同於其他人或絕望或落寞或驚恐的眼睛,年輕人的眼睛平淡無神漫無邊際。

“我不想在繼續逃亡了。”年輕人抬起頭說道,聲音輕緩不容置疑,“喪屍太多,沒有地方可以逃,也沒有地方安全。”

除了濃重緩慢的呼吸聲,每人說話。

年輕人似乎並不在意有沒有人響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小紫死了,這個世界上我也沒什麼好掛念的,正如跳河的大叔希望的那樣,我已經是光精精赤條條的一個人,怎麼快活怎麼活,怎麼隨意怎麼活,沒人讓我牽掛,沒人牽絆我的手腳,我現在,可以為了自己活。

世界已經被絕望籠罩,密密麻麻,沒有給我留下一絲寄托希望的空間。我不想把我的命投放在遙遠未知的前方。不斷的逃亡帶來的是不斷的死亡。不能繼續逃。既然上帝不給我留下一絲一毫的光明,那麼,我就自己製造火把。”

年輕人的語氣平淡,但是每蹦出一個字節,少年眼中的光明便熾熱一分,堅定一分。他的話,不說給其他人聽,而是說給自己聽。

聽了年輕人的話語,女子的眼裏出現一絲亮光。

“嘁!九天!你已經瘋了,你這個瘋子!你想死自己去,我們絕對不會跟著你送死!”一個矮個子中年壓低聲音說道。

這個中年人三十歲左右,身材矮小,卻肌肉虯結,重心低,底盤穩,力量大。

“吳忌你個混蛋!你怎麼說話的!如果沒有九天,大家早就死光了!如果不是九天救你,你早就喂了喪屍了!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別自以為是我們的頭!我他媽絕對不服你!除了逃命,你他媽還會幹什麼?!”

吳忌剛說完,那個女人立馬陰著聲音狠狠的反駁。

“草泥馬,莫語你個臭****,老子弄死你!”

吳忌瘋了一樣撲倒莫語,騎坐在莫語的腰上,雙手狠狠地掐住莫語的脖子,雙手之上青筋暴露,粗短的脖子血管畢現,眼珠子充血變得暗紅,他是真的要掐死這個女人。就在六個小時前,隊伍又少了三個人,隻剩下五個人,五個人喪家之犬一樣跑了半天,鑽進了這個荒無人煙的小樹林。

他知道,這個女人說的是實話,如果沒有那個年輕人,這個隊伍早就死光了。就算不喂喪屍,也會被活活餓死。正是因為這個少年的加入,這個隊伍才有了比較充裕的食物。至於其他被喪屍吃掉的人,隻能說是運氣不好。

隨著時間的流逝,隊伍裏的不少人質疑他的領導,小小的隊伍裏居然開始爭權奪利,而這一切,都是在可以吃飽飯的時候開始的,也就是說,一切的起點,都是這個叫做九天的年輕男子。所以,他恨這個年輕人,卻又離不開他。

莫語的臉色變得跟豬肝一樣,布滿泥垢的纖細的雙手無論如何也分不開吳忌鐵鉗一般的雙手,因為她使盡力氣,更顯得無力。

剩下的兩個男人冷眼旁觀,盡管他們任何一個都比吳忌更加高大健壯。對於他們來說,死個人就少了一個人分他們的食物,更何況是個沒什麼屁用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腿長腰細屁股翹,美顏****。亂世人不如盛世狗,亂世女人,不如亂世狗。一塊發黴的麵包,也可能比一個女神級的女人值錢。

生存,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為了生存,聖賢所倡導的禮義廉恥全都要靠後站。這個年代,生不如死,卻沒人敢死。因為即便死了,他們的軀體還會不依不饒的站起來,遊蕩在天地間,嘶吼,腐爛,饑餓。

黑暗中沒有絲毫聲響,閃過一絲寒光,鋒利的短刀抵在了吳忌的脖子上。

地窖不大,臨時挖的,剛好裝下五個人。地窖入口是一個人隻容一人穿越的洞口,洞口被一塊厚實的木板蓋住,木板上流著出氣的小洞。月光透過木板上的小洞照射在刀刃上,冰冷雪亮。

持刀的人是九天。

九天低著頭默默自語,一隻手卻穩穩的將短刀抵在了吳忌的脖子上,貼著暴起的血管。刀尖之下,吳忌的皮膚凸起一片小疙瘩。

吳忌渾身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動不敢動,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掉。

另外兩個男人繃緊了身體,緊緊的盯著九天。此時,地窖裏除了莫語低沉的咳嗽聲,又隻剩下濃重粗緩的呼吸聲。

“九…九天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先把刀放下,都怪我老吳嘴臭,你要不想這個娘們兒死,我絕對不動他一根汗毛!再…再說了,我老吳的命還是你救的,殺了我,不得浪費了你的一番心血,你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