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無聲息,陶瓷村陷入一片安寧祥和之中,赫霜霜坐在自己房頂上,那雙黑眸凝視著遠方。
“南戲你為什麼討厭孫阿姨。”赫霜霜轉過頭問旁邊的美少年,目光澄澈。
“沒有為什麼。”南戲嘴裏銜著一片竹葉,深邃的眼眸隱藏在濃濃的夜色中,白皙的臉被淡淡的月色照的分外白皙。
“南戲,你很無理取鬧。”赫霜霜看著南戲試圖從他眼神中看出些什麼卻失望了,南戲的目光像是穿越了一個世紀那麼遙遠,遙遠的凝望著另一個不屬於這裏的星河。
“無理取鬧。”南戲把竹片放在手中,“赫霜霜,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還沒等赫霜霜同意或反對南戲就開始了,“在很久以前,有一堆兄弟,哥哥是個傻子,家裏很窮,隻能靠弟弟去打工糊口,弟弟很辛苦,真的很辛苦很辛苦。”說到這裏,南戲頓了一下。
“然後呢?”赫霜霜第一次聽南戲講故事,他懷疑這個故事關聯了他和孫莉。
“然後,弟弟很辛苦很辛苦的工作卻隻能換來溫飽甚至有時候要餓肚子的生活,弟弟覺得很不公平,為什麼呢?為什麼,有些人努力很久也得不到別人不要的東西?別人卻可以很輕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南戲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他不再說話。
“怎麼不說了。”赫霜霜一愣,講故事隻講半截子,不帶這樣的吧!
南戲沉默著,突然開始用竹葉吹奏一首曲子,很悠揚,有點青澀像是很久沒吹過一樣,但赫霜霜敢說這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曲子,不華麗卻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不濃不淡,像是離家多年的親人小聲的訴說多年離家的愁苦,又像,分離很久的戀人,如膠似漆的傾訴自己的思念。
“南戲?”赫霜霜頓了一下,他很少見到這樣的南戲,即使他一直都是板著個臉但那張臉上絕對沒有憂傷。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人。”南戲突然冒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但是很顯然赫霜霜這廝完全不懂。
“什麼意思?”赫霜霜一愣,看著南戲手中的竹葉,這句話好像很有深意......
“天色不早了。”南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扶梯走去,削瘦的背影與夜色漸漸合為一體。
“又是這句。”赫霜霜嘟囔了幾下,順手扯過屋頂旁邊的竹葉,放在嘴邊想學南戲那樣,又停住了,算了吧,也許一輩子也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這個想法,赫霜霜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也對,南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哪像自己,一個小屁孩,隻不過比村口那個王二多了點智慧。赫霜霜自諷的笑了一下。算了,還是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