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已經不是……
溫涼的腦海裏閃過某些噩夢般的畫麵,那個日日夜夜糾纏著她的可怕事情,她微微搖頭,想要把那些東西從腦子裏丟出去。
溫涼看著溫廷的墳墓,說:“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死亡何其簡單,隻有活著才是最艱難的一件事情。
說著說著,溫涼的臉色慢慢的開始煞白,傅衍煜大驚,抓著她的手不放:“涼涼,你哪裏不舒服嗎?”
“沒,沒什麼。”溫涼已經飄遠的思緒,霎時間被傅衍煜喊了回來,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傅衍煜看她真是沒什麼事情,才把一顆心當回肚子裏,伸手想要撫摸溫涼的臉頰,卻被溫涼往後一靠,躲避開了。
應該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溫涼累了。傅衍煜不自然的神情隻是一瞬之瞬,他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溫涼點了點頭,回應給他一個笑。
這一路上,靜默無語。
一直到了傅家,溫涼忍了許久,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那天的事情,我應該跟你道歉,婚禮你肯定精心準備了很久。”
這件事情藏在溫涼心裏很久很久,想說,卻找不到合適的契機。
傅衍煜為了她做那麼多的事情,這更讓溫涼覺得愧疚。
其實過程裏,溫涼也很後悔,那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麵。
她隻是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想要挽回卻已經來不及,現在怕是整個北城都傳遍了,她跟傅衍煜的感情不過爾爾。
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傅衍煜聞言便笑了,溫厚的大掌附上了溫涼的頭,眼底的溫柔滿到快要溢出來:“傻涼涼,我怎麼會怪你。”
或許是溫涼不是很愛笑,氣質比較高冷,幾乎沒有人敢在她麵前太放肆,自從溫廷去世以後,沒有人會對她作出這樣親昵的動作。
而且,稀奇的是,這一次溫涼竟然沒有想要躲開的衝動,那隻手溫暖幹燥,非常恰好地撫平了她心裏某個不安分的因素。
她定了定心神,道:“你怪我也沒有關係,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意氣用事了。我們,是夫妻。”
說到夫妻二字的時候,溫涼的的神色變了變。現在他們兩個的關係,似乎比一開始她所想的情況,有了極大的改變。
傅衍煜太過於溫柔了,而她似乎開始沉溺在這份溫柔之中,甚至起了獨占的念頭。
溫涼再清楚不過,愛情是個好東西,可惜會毫不留情地勾起她性格裏陰暗的一麵。
敏感、自私、富有攻擊性,這些因素,全部都有可能被引出來。
傅衍煜的唇角高高地揚起,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深情脈脈地開口道:“涼涼,我說過我一定會寵著你,你以前是怎麼生活,以後……”
溫涼的心裏有不安分的東西在躁動,徑自打斷他的話:“以前的溫涼已經死了。”
從那天晚上過後,以前那個溫涼就已經死了。
她的表情嚴肅,飛快地褪去了所有的血色,一雙罩著水汽的眸子泛著堅毅的光亮。
傅衍煜頓了頓,到了嘴邊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現出拒絕傅衍煜的姿態,溫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空氣裏安靜了一會兒,溫涼被從身後擁住了,他溫暖的懷抱,帶著微微的薄荷味的味道,能夠給予他安全感跟無盡的力量。
溫涼的耳畔,響起傅衍煜的聲音:“沒關心。我會護著現在的溫涼,誰也傷害不了你。”
重要的是,現在的溫涼在他的懷裏。
他的手臂有力而強健,溫涼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聲,自己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起來。她硬扯出一點笑容:“謝謝你。”
沒有人會不計回報地對一個人好,所以不論傅衍煜是不是在乎那點回報。溫涼都願意投桃報李。
“傻涼涼。”傅衍煜放低了身子,把頭靠在溫涼的肩窩處,雖然兩個人中間隔著冰涼的輪椅,但是並不妨礙兩個人相互取暖。
整個傅家靜悄悄的,不敢發出一點點多餘的聲音,仿佛是知道兩個主人要和好了,求之不得呢。
他的聲音少有的低沉,溫涼覺得耳朵裏好像鑽進了什麼東西,癢癢的,輕輕拉了他的手,正色道:“好了,你快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
“傅夫人這是嫌棄我了?”傅衍煜故意挑了眉,說道。
溫涼一抬眼便對上一雙灼灼的目光,當即臉上有些發燙,暗道誰說隻有女人才是禍國妖物,男人的美色禍國殃民起來,才是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