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在不停地嚐試著用最快的辦法到達林峰可能所在的位置,隻是這種嚐試需要勇氣,畢竟風險性非常的高,但他是一個從來都不缺乏勇氣的人,現在他缺的是體力,而非勇氣,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之所以冒險就是為了爭取更多可以活下去的機會。
休息了片刻之後李思明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腦袋上的汗,身體虛弱的虛汗越來越多,從上到下這個過程他身上幾乎濕透了幾次。
這次的滑降比上一次要相對安全,他鑒於上次的經驗他又采取了足夠的安全措施,最難對付的就是最後一段兒,可是等他下去之後才發現,其實沒有他預想的那麼高,剛才從上往下看出於度的問題的看不清下麵具體的情況,等到了底部才發現繩子的終端離下一層台階的距離不過三米,他抓住繩子的末端再鬆手跳下去也就一米多,他感歎自己的運氣夠好的同時因為這兩次的冒險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在這糟糕的身體狀態之下居然沒被摔死,這隻能說他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休息的過程中他觀察了這附近的情況,比在上麵的時候預想的要好得多,這附近已經沒有多少廢墟,台階上和之前他經過的地方比較幹淨,偶爾能看到一些上麵掉下來的殘骸或碎片,他又坐在那兒喘了半天的氣才算是爬起身繼續往前走。
林峰是究竟在那一層的哪一邊他不清楚,畢竟他在上麵的時候已經轉過來兩個轉彎,也就是說他已經到了樹的另一個方向,所以說想找到林峰就必須繼續向前,再轉兩個彎回到原來的那一麵,才有機會證實林峰是否在這一層活動過,當然,這還需要一段路程,而且對他來說相當的漫長,偶爾想起的零落槍聲聽起來似乎非常的遙遠,他知道還有殘敵或者自己人在戰鬥,但是這聲音聽起來似乎隔著千山萬水,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他知道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多久,他就得暈倒,為了改變這種狀態,他喝水,往自己頭上澆水,抓破已經結痂的傷口,咬舌頭,抽自己的耳光,總之他想盡了一切能想的辦法,但是那種疲倦和模糊感依然陣陣襲來,他在慢慢的走向崩潰的邊緣,眼前發黑腳下拌蒜,終於一頭栽倒順著那台階上滾下去,連番的碰撞沒讓他暈倒,反而讓他更清醒了一些,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已經被摔得頭破血流,但他仍然覺得慶幸,起碼自己還醒著,他再次爬起身用來一根布條把那支南部十四式手槍和自己的手綁在一起,雖然子彈已經所剩無幾,但卻是這他唯一的近身防禦武器。
又是幾聲巨響把他從那半睡半醒中驚醒過來,他看到了一具鬼子屍體落在了他前麵不遠處的台階上,摔的血肉模糊,他倒是一下清醒不少,這鬼子來到及時,是給自己送東西來了,他馬上挪過去在那鬼子身上翻找,彈藥、吃的、手榴彈都有,就是沒有槍,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搶早不知道甩到哪兒去了,這也並不意外,不過他也難免失望,好在多少得到了一些補充,這鬼子已經被壓扁的水壺裏還有少半壺水,這一路上李思明那點兒水已經消耗殆盡,他隻能通過大量飲水來降低身體冒出虛汗而消耗的水分。
“哎……算你幹了件人事吧。”李思明將那屍體身上的東西搜刮幹淨,光這個過程中他就又是滿頭大汗,這身體狀態實在是太差了,空氣中又傳了一陣淡淡的焦糊味,這讓他想起來之前他們尋找那個地板上被炸出來的孔洞時的情景,難不成這附近也有爆破地點?就算是有也是他們上來之後發生,否則上來的時候他們肯定會發現,不過他也不急於尋找,如果是在上麵的台階跟他沒關係了,如果是在下麵他早晚會遇上,反正他會一直向下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一個人走為什麼會犯困,為什麼在一定情況下需要有人陪伴才能走得更遠,其實在很多情況下,兩個人同行,並不需要互相鼓勵,簡單的交流也是排解心中焦慮的一個辦法,可以分散注意力,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忘掉很多身體不適的感覺,而自己一個人走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