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酒場亦江湖
開關市的夜晚是迷人的：淡黃的街燈透著迷醉的詩意，街道兩旁的商鋪亮著彩色的虹燈，娛樂場所樓牌的彩燈繽紛地閃爍，像含笑挑逗的媚眼，禦前街上人潮湧動，這裏的整條街都是各色各樣的小吃，煎、炸、煮、燒、炒一應俱全，而且是通霄營業的，隻要不是狂風暴雨的壞天氣，隨時來到這裏都能大快朵頤。全國各地來此旅遊的，出差的、度假的、賞菊的……恐怕都得到這裏來品嚐一下他們那裏甚至是其他地方都沒有的風味小吃，不說別的，單就這條街上的美食就足以讓你念念不忘，回到家鄉你一定會有一種再次光臨的渴望，留住人心的隻怕遠遠不止於此。這是一座古城，不但曆史上就有迷人的景點，而且還積澱著悠遠的文化，雖然不一定有東部沿海城市的燈紅酒綠，但這裏的風情卻是別具一格的豐韻和迷人。清明廣場照例被一群精力過剩的廣場大媽所侵占，她們有充裕的時間、足夠的體力、滿腔的激情、壓抑不住地充滿了表演的欲望和曾經滄海的豁達，她們在不同的音樂聲裏翩翩起舞，絲毫不會把圍觀者各種各樣的目光放在眼裏，其心態的沉穩和老辣的作風隻怕是很多明星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嗨！這世界是不是陰陽失調了呢？甚囂者陰上啊！
酒樓裏又是另外的一番盛況，這裏才是男人的天地，包箱都滿滿的，有酒瓶撞倒的顫音和把盞碰杯的脆響，猜拳的、劃令的、搖骰的，麼五喝六的熱鬧非凡，男人們的興趣、熱情和精力都消耗在這些場所，回家之後就呼呼地大睡，特別是中年以上的男人，無形中就冷落了身邊的女人。難怪女人們會毫無顧忌地出來扭跳和舞動了，陰陽的理論就是如此：陽剛不足，陰柔甚焉！郭子堂終於明白了這個層麵的因果關係。
當郭子堂出現在308牡丹包箱的時候，苟利良熱情地迎了上來，郭子堂感到有些難為情，本來就是關係一般的戰友，卻得到了對方盛情的邀請，看來這做人還是要有講究的，不管你是什麼人，見人總得三分笑，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是要交的，不要畫地為牢，更不能心存清高和芥蒂，待人處事還是要圓滑一些才好，即使你內心裏非常地不屑於他，但是你絲毫不能表現出來，而且還要讓對方感到你的友好、真誠和溫暖。郭子堂的難為情其實就在這裏，他和苟利良在部隊時就有過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總而言之，還是自己的清高在作怪，他稀拉也好，低俗也好，牛Ｂ也好，又與自己有何相幹呢？你可以在心裏看不起他，又何必要讓他察覺和發現呢？這不就影響到日後的相見和相處了嗎？這就是為人處世的老練問題，等你感到有些不妥和自責的時候恐怕就為時已晚了。
酒桌上已經點好了冷盤，其它的菜係隻等客人來點，參加宴請的還有一些人，都是苟利良的朋友，有稅務局的、環保局的等等，苟利良一一給郭子堂介紹和握手，還有幾個年青的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經的路數，分賓主坐定之後，服務員獻上菜單讓郭子堂點菜，郭子堂推拒不得就胡亂點了兩個，苟利良未看菜單，如數家珍地點了一桌的菜肴，撤去茶水，擺上酒水，紅的、白的、啤的都有，先從啤酒開始。斟滿晶瑩的美酒，苟利良含笑著站了起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歡迎我的戰友老郭光臨此地，我建議先幹三杯。”
大家齊聲叫好，郭子堂便感謝地與眾人一一碰杯，然後飲盡了杯中的啤酒。
閑話少敘，這一頓晚飯吃了兩個來鍾頭，苟利良的朋友們給郭子堂一一敬酒，苟利良便一一介紹著他那些不同身份的朋友讓郭子堂回敬。酒場亦是江湖，人在酒場也是身不由已的，郭子堂在進門時苟利良就介紹過他的那些朋友，隻不過匆忙之中郭子堂並未記牢，如今苟利良再一次鄭重地介紹，郭子堂便隻好一一稱呼著與對方共飲。
郭子堂喝醉了，他在洗手間裏大吐了一場。吐酒的滋味真是難受極了，腸胃在一陣一陣地痙攣，咽喉就像一個狹窄的瓶頸，五官都在劇烈地扭曲，眼淚便嘩嘩的從淚囊裏擠了出來，在臉上胡亂地流淌。吐過之後，郭子堂覺得輕鬆多了，腦袋也清醒了很多，這就是醒酒的學問：現喝現吐，酒精尚未吸收，休息一會基本上就能恢複，如果酒精被人體吸收了之後，酒精都中毒了，那滋味就如大病了一場，好幾天都別想緩過勁來，有的人甚至在酒醉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一聞到酒味就忍不住想吐，酒精之厲害，醉酒者是深有體會的。郭子堂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喝了，最後的結果必然是深醉無疑。當他再次回到酒桌的時候就假裝喝醉的樣子，並且聲明自己剛才已經喝吐了，腸胃難受得厲害，實在不能再喝了。正在這時苟利良的“女朋友”來了，就是當天下午郭子堂在街上邂逅的那個女人，她下午很晚的時候去洛陽接她的一個朋友去了，所以就來得晚了，她豪爽地自罰了三杯，菜也沒吃一口，然後就笑吟吟地端起第四杯啤酒要敬郭子堂，郭子堂沒法拒絕，畢竟這女人是第一次給自己敬酒，再說她還是苟利良非同一般的朋友，他隻好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假裝著像喝藥一樣地把一杯啤酒喝了下去。其他的女人都不幹了，都要再跟郭子堂喝，郭子堂堅決不喝了，苟利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