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有很多的事情,都是在沿著縱向和橫向兩個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的方向發展和延伸著。縱向的發展,可以使身臨其境者通過眼見、耳聞等處於適當的可以加以感知的狀態之中。而橫向的延伸,則是在身臨其境者茫然無知的狀態中默默的拓展著事件的範圍和程度。
現在的紀嘯就是這樣,他也就僅僅知道自己是在一步一步的向著預定的目標方向邁進,而卻不知道他近期的作為已經引起了他原來就極其擔心的人的關注和窺探。
而紀嘯更不知道的則是:就是由於她同霍成君之間的相互愛戀之情,才使他避免了同本就是自他來到京城長安以後的隻要針對對象、卻又一直慳吝一麵的老霍光過早的發生糾葛和碰撞。這也可以說是紀嘯和霍成君的緣分不淺吧?
同樣,其中的橫向相關聯事件的延伸,讓老霍光也無法知道的是:自己的那位續弦正室霍顯,竟然已經開始了膽大妄為的、給以後霍氏整個家族覆滅埋下最大隱患的‘預謀毒殺一朝國母許皇後’的無知蠢動。……
雖然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但此時為了大漢朝的江山社稷、也為了他自己能夠在大漢朝具有著絕對的權威而勞碌了幾十年的老霍光,卻還沒有歇息。
在霍府正宅老霍光妝點得考究、豪奢卻又寬敞無比的書房中,包括老霍光在內的霍氏的幾位主要男性掌控者已經議論、商議、謀劃了許久。其間,還因彼此之間的意見不統一而發生了一些的爭執……。
今日,原本是同樣身居於軍中中郎將高位的霍禹和霍雲、從駐紮於京城長安周邊的住屯軍大營回府來給父親兼叔公的老霍光問安的日子。二人回到霍府後,恰巧遇到身為禦林軍中軍官的霍山也過府來找老霍光有事稟報。因而,三位血緣關係上本就是親兄弟、卻被老霍光給弄成了隔輩人的三人就聯袂來到了尋常決不允許人隨便前來打擾的老霍光的書房。
“……據傳言這個紀嘯是什麼開國之前的功勳之臣紀信的後代,他還是那個已經都要老掉渣兒了的鰥寡孤獨的蘇武的義子?叔公知道:蘇子卿原來就與張安世過從甚密。可能是蘇子卿通過張安世向聖上進行了舉薦,聖上竟然敕封了他一個什麼‘虎賁副尉’?還讓其從羽林中選拔出一旅之軍在城外獨自設立營盤加以編練。不過,有一宗應該當乃是實情:其相貌上要與當今聖上極其的相像,這與其祖同高祖皇帝相像頗為相符。當時孩兒第一眼見到他時,都以為是自身的眼睛發花了!如果不是大帥張安世事先已經言說其將來報備、其來到後也予以了傳報,孩兒就很可能會以為是當今聖上喬裝、改扮而來的了?……”躬身站在老霍光寬大的書案一側的霍山,低著頭滿懷著一肚子的怨氣兒、十分鬱悶的數說著。
“話說得有些過了!你這是怎麼說話哪?……”身材高大、體型魁偉、皓首蒼顏、但精神卻異常矍鑠的坐在書案後麵的老霍光聽到此後,褶皺堆砌的老臉上稀稀落落的蒼眉皺了起來。
雖然老霍光現在已經年近古稀,但一雙依然目光炯炯的老眼恍若具有著強烈的穿透力一樣的緊盯著低著頭的霍山,聲音也蒼啞中帶有著無限的威嚴和震懾力的說到:“蘇子卿乃我朝的一代節操楷模,張子儒亦乃是我朝的一品侯爺、爾禦林軍之大帥!豈是爾這等後輩之人可以直呼其名的?特以的無有規矩了!成何體統?爾以後如再如此的桀驁不馴,看老夫不重重的責罰爾的!還有何事?快些一並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