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也必須要走,難離也還是要別離!告別了淒婉的表情都已經讓紀嘯感到有些心碎的少女皇太後上官婕,紀嘯又將去同另一位紅顏知己霍成君、以及不是親父勝似親父的老蘇武共進餐飯並再一次的告別遠行!
當然,在告別少女皇太後上官婕之前,由於現在上官婕身上的擔子也同樣的不輕,雖然上官婕經曆得夠多、看到和聽到的更幾乎完全都是權謀漩渦中的波濤翻湧。但畢竟現在上官婕才十八歲,還顯得十分的年輕和經驗缺乏。
因而,紀嘯也在雙方親熱的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閑話的過程中,也隱晦的暗示上官婕在漢宣帝離京這個特殊時期處理朝政時要少說多聽,特別是要多多的聽取漢宣帝的嫡係重臣相國魏相和禦史大夫丙吉、乃至與漢宣帝的關係一直相濡以沫的許皇後的意見。最為重要的是:不要讓朝臣們產生一種太後權欲之心甚大的印象。避免以後漢宣帝回朝後,會因此而對上官婕產生防備和排斥之心。
這個時代,同樣也對女性出現在政治舞台極度的排斥、是地位崇高的女性的最大忌諱。一旦讓漢宣帝乃至朝臣對上官婕產生了貪戀權勢的印象,那對於本就人單勢孤的上官婕來說無疑是一聲噩耗、甚至都有可能會演變成她的‘催命符’。但客觀的說:其實,紀嘯這也就是發自於內心的對上官婕的一片關懷而已。他的經驗,則更是少之又少的、甚至還有些是在想當然爾。……
對於紀嘯來說,現在已經根本沒有了日夜之分。馬蹄聲碎、征途漫漫,喝了少許酒、同老蘇武和霍成君恍若一家人一樣的在別離的苦澀氛圍中吃了一頓飯後的紀嘯,現在又踏著夕陽、帶著也從家裏趕到蘇府會合他的趙睿快馬弛出了京城長安,沿著官道直奔隴西而去……。
其實,具有著高級思維和意識能力的人類種群就是這樣:某些事彼此雙方本就是心知肚明,但卻因某些忌諱而無法宣諸於口。挑明說開了,反而會因諸多的無奈而徒增煩惱;因而,還莫不如不說。恍若一家人一樣的紀嘯與老蘇武和霍成君同進飲食的過程中就是這樣,老蘇武和霍成君均十分的明白:紀嘯此去難免會九死一生。其中的風險,自然是不言而喻。假扮、代替漢宣帝去同恍若獸性一族的群胡會晤,紀嘯最後能否順利的脫身根本就是個未知數、甚至大有會落個屍骨無存下場的可能。
故而,老蘇武和霍成君既懷有著不忍心眼看著自己的義子和情郎去冒險的不舍心態,又因根本就阻止不了、甚至老蘇武還要違心的主動代替紀嘯前去請纓的無奈而感到極度的壓抑。當時的氛圍,就恍若整個大漢朝所彌漫的氛圍的縮小版一樣、處於了一種無形的、極度壓抑的陰霾中而難以掙脫……。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縱馬馳騁間,內心裏現在同樣有了諸多的難以割舍和放不下的紀嘯,柔腸百結、思緒萬千的不禁想起了唐代李商隱的這首詩。同樣,紀嘯也早已經對腦海裏存有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記憶感到漠然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是處於一種神思飄忽的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