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紀嘯和甘延壽已經深入了落日大草原的深處。對於目前的地理、地貌環境,即使是進入落日大草原之前‘臨時抱佛腳’的加派新軍健卒化裝進行了一番探查,事實上二人也就僅僅是有一個大概輪廓上的認識而已;對稍顯詳細一點的自然情況,根本就是仿佛‘盲人騎瞎馬’的一無所知。
一騎雙乘、沿著這條不知名的溪流逆流而上的紀嘯和甘延壽,現在已經來到了銀雪山脈山腳下的連綿起伏、灌木雜草叢生的丘陵地帶。
銀雪山脈,其主峰奇高、奇陡,據大草原上的牧民們傳說‘從未曾有人能夠攀登到達過主峰的半山腰’。就是由於其主峰奇高,才使恍若直插雲端的主峰終年積雪不化、遙遙的仰望乃是反射著眩光的白皚皚一片。因而,才得名為‘銀雪山’。
當然,隨著向地平線的下降延伸,自然的氣溫也在不斷的升高,各種植被也就逐漸的生長茂盛起來。如果從極遠之地遙望銀雪山脈的全貌,不免就會使人生出‘一位身著著綠袍的巨人、頭上戴著一頂銀光閃閃的白帽子’的感覺。
現在已經饑腸轆轆、疲憊異常的紀嘯和甘延壽,來到山腳下跳下了寶馬絕地,適當的相互胡亂包裹了一下身上所受的皮外傷,二人分別拎著還未曾丟棄的長戈,就開始去溪流中紮魚、準備予以烘烤後借以果腹。
一路上二人早已經發現:溪流中生長著成群的魚類,個體較大的甚至都可達尺許。一路急趕下來,饑腸轆轆的二人也早已經對這些魚類饞涎欲滴了!
草原民族有‘不吃魚’的習俗,甚至有的草原民族還把魚類奉為‘神明’。因而,在這條經年川流不息的溪流中,魚類自然是因無人捕捉而生長得逍遙自在、體肥個大。
至於草原民族為什麼對魚類崇敬?可能也是因為在一望無際的瀚漠之上經常出現水源匱乏的情況,有魚類的地方自然就會有水源;積習下來,魚類可能也就因此而變成了可以獲取到水源的‘代名詞’?故而,‘不吃魚’也就沿襲成了草原民族的一種習慣。
盡量的尋找些幹爽的枝杈、蒿草,盡可能的控製著煙塵的籠起、甚至在煙塵籠起後紀嘯和甘延壽還要連連的用東西扇動著去把它驅散。就這樣,紀嘯和甘延壽才好算忙活著把數條半尺長的魚給烤得半生不熟了!不烤熟了,二人實在是難以下咽。但為了盡可能的不因引火而引來麻煩,二人消除煙塵所下的功夫、可能比經曆了一場艱苦的大戰所費的腦筋還要多?
然而,就是這樣,依然還是有人尋蹤而來了!在二人毫無形象的席地而坐、狼吞虎咽的啃著半生不熟的烤魚之時,一旁有一搭無一搭、悠閑的啃著青草的寶馬絕地,此時卻毫無征兆的仰頸發出了一聲‘稀溜溜’的嘶鳴。絕地的嘶鳴,自然是引得紀嘯和甘延壽馬上就停下了滿足口腹之欲的行動,抬頭望向嘶鳴的寶馬絕地的同時,耳邊也隱約的傳了了並不太急促的‘踏、踏’的馬蹄聲。
“有人來了!……”二人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把內心裏的想法說出口的同時,也反應過來寶馬絕地這是在給他們‘示警’。二人馬上就扔掉了手中半生不熟的烤魚,順手抓起扔在地上的長戈站起了身,四目同時警覺的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馬蹄聲是從溪流的對岸所傳過來,由於有稀疏的矮樹叢掩映,雖然相隔並不遠的也就有幾丈,但紀嘯和甘延壽也並沒有太看清、隱隱約約的隻是看見有一匹馬、馬上所端坐著的人衣著呈現翠綠色的很花哨、馬上的人此時正在用手中耀眼的雪亮彎刀撥開矮樹叢的枝椏、可能是想穿過矮樹叢。
“賢弟!好像是個女的?……”甘延壽一雙環眼緊盯著來人的方向,頭也不回一下的壓低了嗓音說到。
“甭管男、女!稍待如果感覺不對,馬上就要除之!草原上即使是孩童,也同樣擅長騎射的十分危險。我等現在畢竟是身處於群胡環視的中心腹地,因一時的憐憫之心難免就會有枉送性命之虞呀!”同樣也盡量的壓低了嗓音的紀嘯,不由得咬著牙、語音冰冷、心有餘悸的叮囑著甘延壽。
前往舊匈奴單於台時還有儀仗鮮明、聲勢隆重的數百人跟隨保護,可是現在才剛剛過去有半天時間,也就已經淒淒慘慘的隻剩下形單影孤的兄弟二人,而且還形象狼狽的周身受傷。這能不讓紀嘯一時變得心性十分的冷酷嗎?特別是想起那名為了給兄弟二人創造出逃生的機會、不可避免的要被胡人給亂刃分屍的‘通譯’,紀嘯心裏仿佛都在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