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烏龜一樣的縮成一團,確實既不好看、也會被動挨打;但不攥成拳頭卻單獨的伸出一根指頭,難免會被宛若劈風利刃一樣迅捷的胡人鐵騎給輕易的斬斷哪!……”凝眉蹙目的思慮著的紀嘯不禁喃喃自語的叨咕出聲。
隻是性情上比較粗獷,但頭腦也並不簡單、特別是戰爭天賦也同樣極強的甘延壽;此時仿佛也聽出了一些的端倪,就不由得宏聲的插嘴道:“賢弟是說‘虎牙將軍田大人不應行此冒然之策,而是應配合全軍一同與胡人纏鬥’?”
“其心可嘉,其行則可歎。兄長說得是呀!身為一方邊鎮的重吏、主將,虎牙將軍田大人實是才略不足、難當其任也!一而再的效仿已故驃騎大將軍(霍去病)的孤軍深入、遠擊域外之法,豈不知其隻是學得了一些的皮毛而已。安能不一敗而再敗?
當年的驃騎大將軍所實施的一旅掏心,乃是有已故大司馬、大將軍(衛青)挾十數萬大軍做正麵的出擊、而驃騎大將軍也是實施的潛行躡蹤的偷襲戰術。
而虎牙將軍田大人,則行動張揚、且無疑兵予以遮掩,其行無異於是‘送羊入虎口’也!難道其不知‘急則生變’的古訓?……”
大搖其頭的紀嘯、思慮著分析間,不由得對於身為一方主將的田順的思慮不周、決策失誤懊惱得直撓頭。
紀嘯下意識的動作,不禁觸摸到了自己頭上還戴著的帝王的束發金冠。這也令紀嘯一時不由為自己為了吸引群胡的注意力而假扮漢宣帝、目前所付出的十分狼狽的代價感到了一絲的可笑:隨身護衛的數百禦林軍已經全軍覆沒幾乎可以確定無疑,虛設的各種帝王的儀仗、車駕等也同時都變成了群胡的戰利品。甚至,就連自己原來身著的龍袍,也早已經變成了一塊破布似的被自己所隨意的拋棄……。
“那個,紀大人!……”還躬身站在那裏的漢軍都伯王義的話音打斷了仿佛神遊一樣的紀嘯的思緒。紀嘯不禁抬頭望過去,就見王義疲憊的臉上一副不忿的表情:“紀大人可能還不知道吧?以往田大人率領邊軍曾數次的打敗胡人鐵騎,故而才得到了朝廷的重用一路升遷。此次田大人亦是考慮到全局,才不得不實施了‘擒賊先擒王’的戰術。田大人實施的乃是舍棄自身的一軍、保全全軍的壯烈之舉也!……”
聽著王義忍不住在為他們的主將所進行的辯解,紀嘯也隻是望著他不禁搖了搖頭的歎息了一聲:“唉……!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啊!好了,我等也不必再行議論此事了。況且,軍情如火,現在也不是議論孰是孰非的時候。兄長,我等既然恰巧遇到了此事,就不能棄之不顧的一走了之,就應予以適當的援手。兄長可有解救之法?”
在王義還是顯得有些不甘的張了張嘴、卻並沒有發出聲音的同紀嘯爭辯之時,甘延壽已經撓了撓須發蓬鬆的大腦袋、一臉無奈之色的接話說到:“雙拳難敵四手。就我等現在這幾人?即使是強突進去麵見到虎牙將軍田大人,又能對其有何等助力?如不強突進去予以救援,我等還能有何辦法?以為兄看來,我等就是馬上前去求取援軍,事實上也已經來不及了!何況,虎牙將軍田大人所部的處境,萬歲、大將軍等現在可能也早已經知曉?亦無需我等前去多言矣!”
“承如兄長所言。我等其實也隻有強行突入,規勸虎牙將軍田大人適時的改變戰術這一途了!聽適才王都伯所言,虎牙將軍田大人還秉性頗為執拗、固執。小弟有些擔心田大人不聽我等之所勸的一意孤行,那我等豈不就會徒勞無功的反而多此一舉了?唉……!如何為之、如何為之方好哪?……”想到田順一而再的孤軍深入卻不知醒悟,無疑是一位性格偏於固執己見的將領;紀嘯一時就因拿不定主意而直拍自己的腦袋……。
“還是賢弟拿主意吧!無論刀山火海,為兄聽從賢弟之驅策就是了!”在甘延壽仿佛一推六二五的不願意自己費腦筋的說著的同時,直拍自己腦袋的紀嘯卻因低著頭思忖間、一掌拍到了自己頭上的束發金冠。心頭猛然一亮的紀嘯,不由自主的暗想:田順不聽勸就給他來個‘假傳聖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