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烽煙漸散(1 / 2)

“從與賢弟相識那一天起,為兄就未曾看到過有什麼事能難得住賢弟。既然賢弟比為兄想得還要深遠,那為兄之前所言就實是有些杞人憂天矣!為兄能與賢弟相識,此生何其幸也?此後,為兄自會惟賢弟的馬首是瞻,生死相扶不棄不離!”聽到紀嘯一番發自肺腑的話,甘延壽不由得十分動情的說到。

“哦,何言其幸?小弟得遇兄長,亦乃是此生之萬幸也!豈不聞‘兄弟齊心、其力斷金’呼?也許兄長同小弟秉性上恰巧相得益彰?才使兄長和小弟往往能夠心意相通的事事相契。

兄長適才提到三哥,亦有可能是兄長秉性豪壯、而三哥素性細致,才使兄長與三哥有些相斥。如論心智之縝密,也許你我二人均要差上三哥多矣!兄長記住小弟之言:不久的將來,三哥亦必將會脫穎而出的功成名就。你我兄弟明了三哥的秉性,自當對其多方的相助、不吝言詞的時常予以提點;此乃是手足兄弟的本份。

至於大哥(張延壽)、趙睿等,就如大哥之子現在已經貴為侯爵一樣,如果不是太過的紈絝、不知自律,僅靠父輩的餘蔭就已經可以此生受用不盡。何用像你我兄弟一樣的需以性命去博取功名?”

人性各有弱點。陳湯的趨利、甘延壽的粗獷、以及紀嘯的不馴等,同樣也隻能是盡可能的自律而基本上無法從根源上加以改變。說到最後,紀嘯同樣也因貴胄子弟的先天條件優越而言露微詞。事無萬全、人無完人。

就這樣,紀嘯和甘延壽剛剛經曆過了疆場上的慘烈生死搏殺、在稍稍平靜下來之後,彼此敞開心扉的進行了一番摸黑傾談。迷迷糊糊、漫無邊際、輕言緩語的談談說說間,二人亦不知在何時才閉上了幹澀的雙眼、進入了夢鄉……。

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大漠孤煙、茫茫綠野,對於曆盡九死一生出塞遠征的將士們來說,無異於是人生旅途上最為艱辛、以頭顱和生命的鋪墊才幸運的跋涉過來的一段艱難曆程。

又經過了近兩天的艱苦行軍,蓬頭垢麵、駑馬羸弱、宛若一群逃難的難民、叫花子一樣的田順所部的殘部,終於同諸路漢軍中的其中一路漢軍會合到了一處。這,要與紀嘯‘大約還需孤軍跋涉近十日’的之前估計也稍有所偏差。

而與田順所部的殘部首先會合的,竟然是同田順所部恍若‘難兄難弟’一樣、‘五路出擊’的漢軍中孤軍深入的另一支漢軍、度遼將軍範明友所部。

當然,度遼將軍範明友所部,比田順所部幸運的乃是:早已經在十幾天之前,就已經被兵出朔方的、由漢宣帝劉詢、劉病已和車騎將軍張安世所統率的增援漢軍主力給救出了重圍。不過,同田順所部相似的則是:範明友所部之前由於完全是孤軍奮戰、沒有同任何一支漢軍形成相互奧援的態勢,故而打得同樣也是十分艱苦的全軍損失了近半。

如果隻是從戰損的角度去衡量將領的功過,則無疑是後將軍趙充國的責任最小。趙充國所部至始至終都是遊離在群胡鐵騎的包圍圈之外,直到最後同增援上來的漢軍主力會合。因而,趙充國所部的戰損幾乎是微乎其微。

投身到大漢帝國朝廷中樞這個表麵上莊重威嚴、暗地裏卻是詭變頻發的‘大染缸’中也已經有半年的紀嘯,實際上也是首次的見到‘大漢帝國第一家族’霍氏後輩中能力最強、功績最為突出、老霍光的這位六女婿度遼將軍範明友。

如果從將來發展趨勢的角度相論,紀嘯同範明友無異於就等於是‘連襟’,現在也可以說是‘準連襟’。範明友是老霍光的六女婿,而紀嘯現在則已經是完全得到老霍光認可的‘準七女婿’。

但如果從年齡上來論,則就不免令人又一次感到:生為豪門大族的子女,表麵上風光無限,實際上則是根本就無法左右自身的命運;必須要完全的服從於家族的最高利益。

即使是不予以說清,默算一下也就明白了!在武帝後期就已經開始在大漢軍中嶄露頭角的範明友,人生的履曆已經侍奉過了大漢帝國的三位帝王;距今,漢武帝劉徹也已經駕薨有十六、七年。範明有不可能十歲或八歲就能夠成為十分崇尚武力的冷兵器時代的軍中將領吧?

因而,紀嘯考慮到範明友是經曆了艱苦的征戰、此時滿麵風塵必然略顯老態,也盡量打折扣的估計:身形高壯、一副蓬髯的範明友最少也要有四十幾歲。而紀嘯那位紅顏知己霍七小姐、霍成君現在才十七歲,與霍成君比肩的她的六姐估計也就二十歲上下。

這樣一算,就不免會令人聯想到:老霍光是考慮到範明友的能力超強、軍中威信極高,而在這一點上還正是霍氏後輩中所最缺乏的,故而老霍光才把還是花季少女的六女兒嫁給了範明友這位‘老丈夫’,以壯霍氏的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