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一驚之下‘霍的’站了起來的漢宣帝,一臉嚴霜的張口剛要斥責大太監劉行丙,凝眉蹙目間瞥見臉紅脖子粗(大部分是因出醜尷尬、貼身侍候十幾年劉行丙還不會擔心因此而丟命)、‘舔著老臉’望著他的劉行丙手裏仍然高舉著的書信,旋即也就住了口,寒著臉伸手接過了書信……。
連忙紅著臉一扶幾案站穩了身體的大太監劉行丙,趕忙又貓著腰‘屁顛屁顛’的繞過幾案又是倒茶、又是端水的給又重新坐下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書信之上的漢宣帝獻起了殷勤。而此時的紀嘯,也隻好站在一旁等待著漢宣帝把書信看完後再向他發問。
邊看著書信,漢宣帝臉上的嚴霜也逾漸的森寒;越看越快的漢宣帝,看到最後可能是大腦也‘嗡、嗡’之響的麻木了?手裏舉著書信、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一片的慘白、目光有些呆滯的喃喃自語著:
“這、這、這怎麼還越來越離譜了?淳於賞朕已經暗中派人秘密*處之了?怎麼還是傳揚出去了?朕還活得好好的,怎麼就能傳說出朕已經晏駕了哪?還聚眾議立新帝?霍、霍大將軍、張車騎、韓增、趙充國等重臣還都在軍前,誰人敢如此的大逆不道不予這些朝廷重臣商議就擅專哪?彼等又將置於太後何地?……”
失神的喃喃自語間,漢宣帝也不自覺的把‘他沒有聽從紀嘯的規勸而秘密的處死了淳於賞’的事給說了出來。一貫表現得十分沉穩、慎思、頗有少年老成之風的漢宣帝,看完書信後,同樣也並沒有像‘肚子裏裝不住二兩香油’的大太監劉行丙一樣、震驚得跳起來大喊大叫的。
慘白著臉坐在幾案後麵緊鎖著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的漢宣帝,瞬間仿佛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的‘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不覺脫口而出:“早有預謀?!那軍中……?紀愛卿!可能解朕心中之惑?”
瞬間的聯想,使得漢宣帝自然是不免就聯想到現在還在身邊掌控著大軍的老霍光、範明友等霍氏的主要成員,故而也就更加震驚的失口向躬身站在一旁的紀嘯問到。至於京城之中是以何人為首在作祟?漢宣帝就是用腳趾頭也能算清楚是以霍禹、霍雲、霍山為首的。否則,他也就不配‘堪稱一代中興帝王’的盛譽了!
“這……,以微臣看來,此亦可說有,亦可說無。有則,乃是後輩之人的不知自斂而狂妄之行。無則,乃是前輩之人如有此心就不等到今天才有異動……。”躬身侍立在一旁的紀嘯,上前一步斟酌著詞句、十分慎重的緩緩說到。自然,紀嘯也是首先的在向漢宣帝隱晦進言‘老霍光還是忠心大漢的’,借此來稍安漢宣帝的那顆高懸著的迷茫無措之心。
而此時的大太監劉行丙,則早已經躬身、低首、呆若木雞的侍立在漢宣帝的近身之處不言不語了!由此,亦可看出本就身為奴才的他在漢宣帝麵前極會做人、並及其的明智。這,也是大太監劉行丙能夠得到漢宣帝無比信任的主要原因。
“呼……!”仿佛有些如釋重負的漢宣帝長出了一口氣,森寒的臉色也稍稍的有所緩解:
“近期朕能得到紀愛卿的輔助是何其幸也!以往暫不提起,就僅此事,已看出紀愛卿對我大漢的拳拳忠心可昭日月呀!想來紀愛卿出京之時就已經有所預感,故而才讓朕能夠這等快就得到了京城出現變故的消息。
而紀愛卿的慎行、慎言、絕不稍作妄言的誇大其詞,則是朕最為看重的!如此,方能使應‘以安為本’的大漢江山社稷長治久安哪!
紀愛卿先來見朕,也定是有高見欲對朕言吧?那紀愛卿就先予朕說說?看與朕之所思是否相同?而後,你我君臣才好遇事即拆解之的予以應對呀!”
情緒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解明顯穩定了許多的漢宣帝,也點出了紀嘯內心裏的真實想法。聰明不過帝王家嘛!而漢宣帝情緒已經稍顯穩定的根源,則是他從紀嘯的口中也得到一個與他自己相同的預測:老霍光應該是不知情。漢宣帝現在最怕的就是:作為霍氏一門主宰的老霍光也對他生出二心。那樣一來,最低也會弄得兩敗俱傷、甚至會促成大漢帝國的分崩離析。
“萬歲明見!微臣不擅虛言,亦無任何的邀寵之心。微臣隻是想此事必須要慎重的處之,才未曾請教軍中的任何重臣,就直接的前來覲見萬歲……。”紀嘯首先也隻是順著漢宣帝的語意對自己的行為目的加以了補充。這樣做,其實紀嘯也是在隱晦的恭維著漢宣帝‘您老人家高明’、以便使漢宣帝的心態更為放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