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竟敢聚眾夜半大逆不道的攀爬皇城’的紀嘯等,全部上到皇城城頭之後,馬上就開始分成了兩支、各自分頭行事。
甘延壽率二十名軍卒沿城迅速的向南疾行而去、趙睿率二十名軍卒亦沿城迅速的向北疾行而去,各率二十名軍卒沿城背向而去的二人,乃是實施的繞城回兜的方式來清除城上值夜駐守或是巡城的內廷侍衛、甲士。
而紀嘯率領著其餘近六十名軍卒,則尋就近的甬道開始下城,準備對已經被困囚於皇城近十日的皇族、大臣們實施營救。
在長安城外考慮進入長安城內、在皇城之外考慮進入皇城之內,紀嘯幾乎是近百人中對路徑、環境最不熟悉的一個,他根本就難以僅憑自身來尋找到可趁之機和存在的疏漏之處。
然而,從皇城城牆上沿甬道下到皇城之內,則仿佛紀嘯卻變成了最明白的一個人了!來到京城的數月中,可能除先後兩次的寢居、飲食之處霍府別院和蘇府、以及他所掌管的城外禦林軍新軍營盤以外,紀嘯往返次數做多的也就是皇城了!
而紀嘯變成了最明白人的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作為大漢帝國象征的皇城,不僅是其神聖和尊嚴不容人褻瀆,亦不是任何身份之人都能夠輕易進入的。因而,在包括軍卒在內的百餘人當中,除紀嘯多次的進出皇城以外,出身豪門的趙睿進沒進入過不得而知,但包括甘延壽在內的其餘眾人,自然是從未進入過。沒有進入、親眼目睹的經曆,自然也就對皇城之內的情況是一無所知。
而在皇城之中,紀嘯自然是對專供皇太後上官婕寢居的長樂宮所留下的記憶最為深刻。長樂宮既是紀嘯仕途的最初起點,同時那裏還住著一位同他的關係是親情多一些、還是愛戀多一些一時難以說清的少女皇太後上官婕。紀嘯又安能不記憶深刻?
而長樂宮,則又是紀嘯此行前來營救人質的第一個目標。漢代自高祖劉邦去世以後,就一直沿襲著這樣一個慣例:帝王駕薨之後,新帝的議立皇太後具有著絕對的認可權和否決權。
而這個慣例,可能就是因初期出現了兩位極其強勢的太後呂太後和竇太後,才沿襲而成的。當然,太後的這種認可權和否決權,有的太後是確切擁有、而有的太後則僅是名義上的而已。現在的少女皇太後上官婕,應該就是屬於後者。
然而,無論是真實擁有、還是隻是名義上的,太後的認可卻是新帝議立過程中所必然要走的一道程序。如果把少女皇太後首先營救出來,自然也就會使想要重新推舉太子為帝的霍禹、霍雲、霍山等失去了一個堂堂正正的名義。無法履行新帝議立過程中所必須要走的這道程序,也就會使新帝的議立無法進行。至於紀嘯首先想要營救少女皇太後上官婕所存在的某些私心,那也就隻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由於紀嘯等行事極其的隱蔽、快捷,直到他率領著近六十名軍卒從皇城的城牆上悄悄的下到皇城之內,仍然沒有驚動到皇城之內的任何人。這,可能也與趙睿所選取的爬成、入城的位置乃是皇城之內的最為偏僻之所在有關?
率軍卒沿甬道下到皇城之內的紀嘯,馬上就把手裏拎著的漢宣帝禦賜佩劍隨手塞給了身旁的一名軍卒:“替本人拿著萬歲的佩劍,緊跟著本人不可稍離……。”想當然,紀嘯啟程奔赴長安城內,陳湯的禦賜佩劍保管職責自然也就結束了。
旋即,紀嘯順手就抽出了腰懸的、剛一離鞘馬上就仿佛有一種懾人的森寒血腥之氣撲麵而來的‘淩風斷刃’,壓低著嗓音迅速的吩咐道:“張凱、王義,你二人各率二十名軍卒,負責兩翼的包抄。其餘之人,隨本人先行。無論遇到何人,均要馬上製服、避免弄出聲響。萬不得已,即可力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