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鬆橋
初二的課程不算緊,學校每周仍放星期天。學校離中秋的家說遠就遠說近就近。說遠,坐車要二十多分鍾;說近呢,抄近路隻要一個小時。
中秋那天在小鎮的書店瀏覽了一回,所以回家稍晚了一些。
周末春日的夕陽照在山道上,照在中秋滿麵春風的臉上。
夏,快來呀,蛇吞了我的小雞!大老遠的,中秋就聽到母親在雜屋裏大聲叫喊,夏是中秋的爸爸。
中秋肩膀一甩,用22秒的時間完成了一個兩百米。
此時,中秋的媽媽用掃把摁住了蛇的七寸,爸爸用鐵火杈叉住了蛇腹,蛇尾在爸爸的鐵火杈上繞了無數個圈,蛇的頸部鼓起好大一個包。中秋認得,這是一條穀花蛇。
中秋的媽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孵出一窩小雞,一隻小雞被蛇吞了,母親能不上火嗎?
中秋,快拿棍子打!媽媽喊。
中秋舉著一根木棍走過去,耶,嘴裏好像不是雞!中秋說。蛇受到攻擊,好像有點受不了,口中之物慢慢地往回吐,一隻老鼠尾巴慢慢地露了形,中秋爸媽目瞪口呆。這時,中秋看到蛇的腹部被爸爸的鐵火杈弄傷了,鮮血汩汩而出。
我要為它治傷。中秋說。
中秋爸點了點頭。
中秋給這蛇起名小花。並用背簍給它做了個窩,小心翼翼地給它的傷口上了雲南白藥。隻有中秋媽半信半疑,說,蛇能吃老鼠,就不能吃小雞,那小雞丟哪兒了?
第二天中飯時分,門外公雞母雞一齊大叫,叫聲此起彼伏。中秋全家一齊奔至門邊,這時,隻見黑光一閃,一隻小雞“唧”了一聲,隨即黑光又一閃,黑光閃過,一切複歸平靜。
中秋母親一下明白過來,一點數,18隻小雞就剩下17隻。原來是這該死的老鷹叼走了。
小花的傷幾天就好了,也不怕人了,時常大模大樣地在雜屋裏走。
5月1日下午,中秋正在家裏看書,忽然聽得雞們大叫。
噢——嗬——中秋知道又是鷹來了,邊喊邊往外衝。坪前,雞們作鳥獸散,一隻跛腳的小雞吃力地往雜屋方向挪,就在老鷹落地的那一瞬,卻見小花從雜屋衝出,一下子纏住了老鷹的腿,老鷹本是蛇的天敵,但事出突然,老鷹大驚,展翅竄向天空,同時纏在鷹爪上的還有小花。
中秋嚇呆了,好一陣才清醒過來。中秋望著天空大喊:小花——小花——過了好一陣,鄰家的地坪裏“啪”地一聲響,小花被老鷹從幾百米的高空甩下來。
中秋趕緊奔過去,將小花提了回來。還好,小花大難不死,隻是傷勢太重,頸部還被老鷹啄去了一塊肉,淌著血。
有人說,老鷹這次不是抓小雞而是來抓蛇的,中秋不信。
打死我也不信。中秋望了望小花說。
中秋再次給小花的傷口上了雲南白藥。小花躺在背簍裏一動不動,中秋很傷心,晚上在背簍邊守到大半夜才去睡覺。
第二天一起床,中秋就向背簍奔去,背簍已空空如也,地上有一行彎彎的血跡,中秋尋到後山邊,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中秋的眼睛紅了。中秋爸說,在山中,蛇有自治的能力,小花這次傷得太重,需要治療!
一連幾天不見小花的蹤影,中秋心裏空空的。
五一長假眼看就要結束,中秋早早地睡下了,明天要早起上學呢。
啊——
中秋一家人在睡夢中被這大叫聲驚醒,一齊從鋪上滾了下來。很明顯,那叫聲是從自家雜屋傳來的。
拉開雜屋的燈,中秋一家人驚呆了:屋中站著一個大漢,小花擋在門口,身體呈“Z”字狀直立與大漢對峙著,自家的那頭肥豬倒在大漢身邊呼呼大睡,滿屋子的酒氣。
抓賊啊——中秋父子倆邊喊邊握著木棍奔過去。
啊——是你!
偷豬賊原來是本村的三屠戶,他是用白酒將人家的肥豬灌醉了再背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