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望著馬上高舉著蒲盧渾頭顱的劉平撇了撇嘴道:“真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家夥。”
遠處的嶽飛看了一眼劉平,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嶽飛身邊一個黑臉大漢道:“嶽哥哥,那個砍了金人統領的廂軍校尉,也算是個人物。不孬,不孬。”
“牛皋兄弟,勿要多言。”嶽飛平聲道,先隨我去王將軍那邊複命。
“恩,我老牛聽哥哥的,不過王彥那廝仗著自己是將主的身份,屢次打壓我等兄弟,有功不賞,恁的讓人氣憤,憑哥哥你的軍功,早就該升個校尉當當了了,可卻被他壓製的還是個敢戰士伍長,俺老牛真想一把掐死那撮鳥。”
“兄弟,休得亂說”嶽飛冷聲道“你我兄弟投軍,為的是保國安民,趕跑金賊,豈是為了區區一個官職,此等話語此後休要再提。”
“恩!”牛皋恨恨的應道,便和嶽飛去了王彥那邊。
“見過王將主,屬下前來複命”嶽飛收槍,提馬來到一隊親兵簇擁的王彥身邊。
王彥理了理盔甲腕口上的褶袖,斜眼道,“恩,知道,下去吧,幫著其他袍澤們好生提掃戰場吧。”聲音甚是不耐煩。
“你!!”旁邊的牛皋見王彥如此冷待嶽飛,正要開口大罵,卻一把被嶽飛拉住。
“屬下告退。”嶽飛拉著牛皋行了軍禮,轉身便走了。
“哼,不知好歹。”王彥望著離開的嶽飛幾人冷冷道。
“廂軍仁勇校尉張俊見過王將主。多謝王將主及時趕到救援滄州”策馬而來的張俊下馬拱手道。
“哦,嗬嗬,原來是張校尉,嗬嗬,廝殺辛苦,嗬嗬,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你家叔父可好?”王彥見張俊過來立刻麵露笑容。原來王彥與滄州廂軍團練指揮使張偉是舊識,自然認識張偉的侄子張俊。
“蒙王將主掛懷,家叔一切安好,請大人進城休整。”張俊忙施手讓道。
“好好,那如此,某就不客氣了,嗬嗬,隨我進城,看望李相與城中諸位大人”王彥笑著應承道。
城樓之上,李綱望著城下戰場上傳來的一陣陣“天佑大宋的”的聲音,臉上流下淚水,喃喃道:“天佑大宋,天佑大宋。”
“恭喜李相,大勝,大勝啊”,一位官員滿臉興奮道。
“多虧了李相臨危不亂,指揮有方啊。”張偉在一旁笑著恭聲道,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如今圍城之急也已被解,諸位官員自然要在上官麵前奉承一番。
“噯,都是我軍中兒郎奮勇殺敵,拚死征戰的結果,我李綱何德何能,怎敢貪功,嗬嗬,諸位,隨我出城,迎接城外的將士們。”
城外,眾多城內的百姓都出城,正在打掃戰場,劉平坐在馬上慢慢的跟著城裏的軍隊返回內城。
李綱等人此時下了城樓,站在城外,見王彥與一幹軍士趕來,撫須微笑。王彥翻身下馬,單腿跪地抱拳道:“卑職王彥救援來遲,望李相恕罪。”
“哈哈,王將軍何罪之有,快快請起。滄州被圍,全賴將軍及時趕到啊,嗬嗬。老朽替滄州百姓謝過將軍啦。”李綱急忙伸手虛扶。王彥站起身,旁邊的張偉走上近前拱手道,“多謝王兄救援之恩。”
“張兄,嚴重了,你我本就是友軍,滄州被圍,宗帥心急如焚,急令我等前來救援,唯恐救援來遲,救援滄州本就是職責所在,何談什麼救援之恩啊。”王彥拱手還禮道。
“來來,諸位將士辛苦,先到城中,下官已經擺好酒宴,宴請各位將官。”胡中行笑哈哈的伸手請到。一幹眾人進城而去。
劉平慢吞吞的跟著進城,此時嶽飛張俊等人也策馬回轉而回,那張俊馬下拴著七八顆女真人的頭顱,如邀功一般一陣風似的衝過劉平身邊,轉頭望著劉平嘲笑道:“這位劉校尉的騎術當真不怎麼樣啊,哈哈。”說罷策馬而去。
劉平冷冷的望著張俊一句話未說,隻是自顧自進城,此時嶽飛幾人也策馬來到劉平近前。嶽飛勒住馬頭,微笑拱手對著劉平道:“這位校尉,真是勇悍,竟然獨自一人便砍殺了金狗統領。”
劉平望見嶽飛真誠的臉容,話語中並未有一絲嘲笑之意。隻見嶽飛的馬下並未拴著一個女真韃子的頭顱,但他知道,嶽飛殺的金兵恐怕都可以把身下的馬匹全身掛滿。臉上苦笑也拱手道:“嶽,嶽兄弟,說笑了,在下隻是碰巧而已,隻是嶽兄弟才是真英雄,真功夫,直直的讓人欽佩啊。”
“哈哈,那是當然,我家哥哥的武藝自是高強,若是遇上明主,恐怕,以我家哥哥的功勞,當個將軍都綽綽有餘了。”旁邊的黑大個湊上前說道。
“牛皋,休得胡說。”嶽飛對著牛皋訓斥道,轉手對劉平道“校尉大人見笑了,這是我兄弟牛皋,直楞的廝殺漢一個,讓上官見笑了。
”
嶽飛的職位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敢戰士伍長,官職自然沒有劉平大,口中尊稱大人自是應該,可是身為後世人的劉平見華夏的民族英雄如此的尊稱自己,心下大覺別扭,忙到:“這位牛兄弟果真是個直爽的人,嗬嗬,直爽的惹人喜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