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的深了,劉平手撫著鋼刀,向著身邊的林衝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大人,已經是三更天了,將軍,剛才士卒來報,城下的甕缸裏有陣陣馬蹄聲,估計金賊已經在十幾裏開外了。”林衝說道。
劉平點點頭,對著左右說道:“告訴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金狗就快來了。”
左右兩個侍衛領了命令向周圍傳令。城上的眾人都紛紛清醒,嚴陣以待。
劉平和林衝向周圍巡視,隻見牛皋正帶著十幾個民夫將龐大的床子弩的絞盤吱吱嘎嘎的拉的直響,繃直了的床弩上並排躺放著七八根兒臂粗細、五尺多長的長矛箭,其實這種床子弩在宋代已經廣泛裝備在宋軍的軍隊中了,一般都是攻城時候用的比較多,因為強大的射擊穿透力可以將兒臂粗的長箭深深的射進城牆之中,可助攻城的士兵攀爬,而放在守城一方,床子弩的射程可達三裏之遙,所以在古代已經算是大殺器了。
劉平走到近前,聽見牛皋在那大喊:“都他娘的給我用力,別像個娘們兒似的。”一回頭看見劉平過來了。忙放下手裏的活計快步走過來,笑道:“哥哥,你怎麼不多休息會啊。”
“嗬嗬,還休息?再休息,金狗就快上城牆了。”劉平笑著道,拍了拍滿臉汗水的牛皋,說道:“再有一會,怕是金賊就要來了,你和張顯帶些見過血,穩重點的老兵壓壓陣,省的那些民夫驚慌。”劉平可不想還未開戰,己方先亂了陣腳。
“放心吧哥哥,牛皋一定辦妥,哪個撮鳥敢爆慫,亂軍心,我牛皋先宰了他。”牛皋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睛惡狠狠道。
劉平笑著捶了牛皋一拳說道,給老子好好活著。臉上露輕鬆的表情大笑著,向周圍巡視。心中卻暗道也不知道嶽飛請到援兵沒有。
正要這時候,就聽得遠處一陣陣的馬蹄轟隆之聲,遠處出現了一絲光亮,緊接著,一個光點、兩個光點,無數個光點密密麻麻的從遠處越來越近,那是一團團火把;由遠及近,一陣陣狂野的荷呼之聲越來越清晰。
“金賊來了,準備,準備。”許多校尉軍士紛紛呼喊著,拿起身旁的武器,拉開長弓,等待著金軍。
像是地震一般,無數的軍馬奔跑著跑到了大名府城下,一股嗆人的塵土在夜色中彌漫,城上燈火通明,城下亦是一片大亮,無數的金兵騎兵在馬上,打著火把,手裏舉著武器,像是一個馬上就要出擊的野獸,發出一陣陣野獸般的吼叫。
“將軍,還需不需要叫陣。”一個部將對這阿裏說道,騎在馬上的阿裏惡狠狠地將手裏的馬鞭抽出一聲響亮的聲音。
“啪!”
“叫個屁的陣,直接攻城!”阿裏大喊道。阿裏很生氣,很憤怒,當他得到探馬來報,襲擊都烈,攻占大名府的宋軍隻有不到五百人,他感到無比的恥辱,為死去都烈感到恥辱,為失守的大名守軍感到恥辱,竟然被區區幾百人打敗,難道他們的勇氣和膽量都被佛爺拿走了,塞進了草原上的拱地鼠的身體裏了麼?
所以當阿裏知道城內隻有幾百名宋軍的時候,他直接命令部將發起攻擊,因為他覺得根本不需要進行叫陣,萬餘人的大金勇士攻擊一個隻有幾百人鎮守城池,而且這座城還是被自己占領過的,這簡直就是恥辱,要不是四太子再三叮囑自己,要自己守護好大名府,自己怎麼會這麼急匆匆的趕來,誰讓這大名府可是連接太原,汴梁的重要交叉之處。
“嗚嗚嗚~~~~~~咚咚咚···。”
金軍吹起牛角號,敲起震耳的戰鼓,幾百名女真軍卒,奔跑著衝向城下撲去。金兵之中也列陣出上百名弓手,抬手拉弓,發出一片嗖嗖之聲,射向城門樓上。
“篤篤篤·~~·~~”
許多的箭簇射在眾多宋軍們的盾牌上,金人果然不愧是從黑山白水中走出來的好獵手,強大的臂力將箭簇從城下射向城上,仍將十幾個躲避不及的民夫射傷。
“別急,誰也別急,等著金狗到了城牆下再放箭!聽見沒!等金狗到了城牆下再放!”張顯舉著手裏長刀呼喊著,旁邊一排排弓箭手等待著張顯的命令。
“放!!!!”張顯大聲嘶喊著。
一陣密集的箭雨激射而下,城牆下的女真漢子的身手矯健,再加上夜裏視力會受到影響,隻射中了幾十個人,更多的金兵扛著雲梯,推著牛皮撞車向著城門撲來,無數的雲梯搭在城牆上,又被掀掉,密集的金兵像是一群不要命的螞蟻,密密麻麻的向著城牆上衝擊著,城樓之上,劉平也帶著人也加入了戰團,已經有了一次守城經驗的劉平望著眼前的這種情景也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的害怕,抽出腰上的長刀不聲不響的帶著人砍殺了上去,隻要是露上頭的金兵,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劈砍,隻是交鋒的一瞬間,金兵已然有幾十人被砍了腦袋,但是金人個個好像打了雞血一般,不顧生死的衝向城上。
這本就是一場古代的廝殺,沒有暫停,沒有休息,隻有一方將另一方徹底的占領,或是徹底的消滅幹淨,才能結束,劉平身邊的兩個侍衛仍舊護衛在自己的身邊,林衝擎著那長槍,好像一個救火隊員一般,靈巧的身手將每一個試圖登上城牆的金兵身上都捅出了透明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