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徹底的亂了,整個金人的營中徹底亂了,四下都是喊殺聲,宋軍死命的和金人一對一的捉對廝殺,機械的重複著揮砍的動作。揮刀,倒下,然後自己被對方的人再砍倒,這樣的場景在此時的戰場上隨處可見。一眾金兵此刻被人數少於自己宋軍拚命的打法震撼了。眼尖的金兵看見撻懶受傷撤退,也跟著倉皇潰逃,越來越多的金兵發現撻懶的將旗倒了下去。心中都是大驚,怎麼回事?俺們可是占著優勢的,怎麼這就這麼稀裏糊塗的就敗了?
一個潰兵的逃脫就引發了一群士兵的潰逃,金軍無心戀戰,大批大批的撤退著,嶽飛和林衝帶著僅剩的百多名騎兵追擊著數倍的敵人,這是怎樣一個驚人的場麵,自號女真無敵勇士的金人此刻卻被軟弱的宋狗追著打。自和南朝開戰以來何曾如此憋屈過!難道這群宋軍會使用妖法麼?怎麼連在女真中的猛士撻懶都害怕的逃跑了?跑吧,跑吧,主帥都跑了,俺們還死命拚殺個什麼勁。還是回到自己的部落裏打獵放羊吧。
撻懶在親軍的護衛下騎上馬,倉皇的衝著陣外逃去。撻懶在馬上大聲的呼喊著:“保護好受速的身子,帶回去!帶回去啊。給宗望。”
負責馱運受速屍身的金兵本待要和撻懶他們一起撤退,奈何被牛皋帶著一群刀兵圍堵,砍落下馬。屍體落在了馬下。劉平遠遠的衝著牛皋喊道:“將那個死了的金人世子的身體運回城裏,我有大用處!快!”
“將軍有令,快!把這死撮鳥的屍身運回城裏好生看管。”牛皋衝著身邊的軍卒喊道。當即就有三四個宋軍抬起受速已然僵直的屍身往城裏運去。
“搶回來!搶回來,把受速的屍身搶回來!”撻懶忍著劇痛,滿臉都是鮮血。衝著身邊的親衛喊道。
“撻懶,撻懶,搶不回來了,軍心亂了,咱們沒法再和宋人廝殺了,你快走罷,快走!”其中一個護著撻懶撤退的金人謀克衝著撻懶哀求道。
撻懶一把抓過那謀克,嘶啞著喊道:“某讓你們把受速的屍身搶回來,沒有聽清麼!~!快!快啊!好好好,你們不去,我去!”
撻懶一把撥轉過馬頭,嚎叫著回身就要再次衝著身後追擊的宋軍迎過去。去搶回受速的屍身。方才那謀克見撻懶還要回去,急忙帶著幾十個女真騎兵擋在了撻懶麵前。翻身下馬衝著撻懶道:“撻懶,不要去,你走!俺們給你把受速的屍身搶回來。搶不回,俺們就死在這滄州城下。”
說罷,招呼幾個得力的親衛,連推帶抱的護著撻懶向外麵衝去。
那謀克轉過身,舉起手裏的大斧子喝聲道:“走走!去搶回受速世子的屍身,俺們女真漢子生在馬上,死在馬上,總不能讓這些豬狗一般的宋人瞧扁了!不怕死的隨我去搶受速的屍身!總不能叫受速世子的屍身受那宋人的侮辱!”十幾個女真漢子應和道:“去去,搶回來!搶回來!”
十幾騎女真軍馬迎著嶽飛等人衝去。隻是一個照麵,便被嶽飛挑飛了四五個馬上的女真騎兵,林衝一槍穿過了兩個女真人,如同串糖葫蘆一般,將迎麵的敵人刺下了馬。又是一槍將那領頭的謀克刺穿了咽喉。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將這十幾個敢於反身衝殺的金兵料理了。
林衝挺坐在馬上大聲道:“這些獸性的蠻人,沒想到潰逃了還敢再敢和我軍衝鋒!”
嶽飛揮動了下手裏的長槍,將槍杆上一層鮮血甩了甩回應道:“金人怕是就這麼十幾騎敢回頭,不過是想要搶回那受速的屍身罷了。”
“嘿嘿,師弟,可還能戰否?”林衝高聲。
“如何不能。”嶽飛道。
“好好,那我們就趕殺了這群駭破了膽的金狗,某家在東京憋屈,過著受人排擠,沒有尊嚴的日子,倒是如今跟著將軍在這兩軍陣前,才是某家真正歡喜的地方,跟著將軍沒有跟錯。某家殺的痛快,痛快啊!”林衝本是個沉默內向的人,在東京當差的日子裏每日受人排擠,卻是賠盡了小心,兢兢業業,生怕得罪了人,沒想到還是被人陷害,日子又怎生過的快樂、爽利,如今跟了劉平,雖說幾次都是深入險境,可是卻是從沒這麼暢快過。此時殺的起興,竟然是高聲大呼。
嶽飛望著自己的師兄卻是淡淡一笑,知曉自己的師兄曾經的苦悶憋屈的日子,如今一戰之下卻是全都放開,笑著說道“嗬嗬,師兄,那我們就跟著劉將軍好生幹他一番,隻要俺們活著,難道還怕廝殺不出一個響徹世間的名號麼,大丈夫在世,總得留下點事跡,跟著這麼一位將主,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