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管,都管,緩一緩吧,弟兄們不是怕死,是真的撐不住了。奔襲大半夜,都沒怎麼進食,一晚上的廝殺,衝城八九次了,都還沒閉眼呢,緩一緩吧!”脖子上纏著紗布的甄五臣衝著郭藥師懇求道。
“啪!”郭藥師手裏響亮的馬鞭一下抽到了甄五臣的臉上。郭藥師一臉怒色道:“緩緩?怎麼緩,到現在還沒有攻進城門,讓別人看笑話麼!?啊?”
“可是!我們的···”甄五臣還想再說點什麼勸勸郭藥師,卻是被郭藥師揮手打斷。“別說什麼可是,我不聽可是!我要是打開這個內城門!聽不懂人話麼?!”
“屬下!···明白!!”甄五臣咬著牙應道。轉身對著身邊的人大聲喊道:“走走!隨我再衝殺一番,死了就死了,不死就攻進城享福,也算不白追隨都管一回!”
甄五臣喊完帶著一群常勝軍士卒又衝著城門砍殺過去。
郭藥師的望著轉身離開的甄五臣,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和無奈,五臣啊五臣,非是某家不懂體恤,隻是形勢所迫啊。郭藥師轉身來對著那兩個金人將領說道:“二位,城內守軍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要稍加用力便可攻破此城了。”
乎禿嚕冷冷道:“那又如何,你不是在宗望麵前誇下海口了麼。既然你那麼厲害,你的常勝軍很是能廝殺,那邊讓我們看看到底有多能耐,想讓我們女真兒郎也上陣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時機未到!”
“不錯,我看常勝軍還是未盡全力啊。”另外一名金兵將領也出言輕笑道。
“那就請二位貴人在這安逸的等著吧!”。郭藥師寒聲道。說罷轉身讓手下人披上了重鎧在親兵的護衛下也衝向了內城。發狠了,這次真的要瘋狂一把了,已經在城門口處卡了這麼久了,如果再衝不進去,怕是等著宗望來了,就沒有機會表現了。此刻的常勝軍被金人拿在了手裏,糧草輜重全都靠金人,若是此時再因為攻城不利,怕是到時候自己的這點家當可不夠斡不離那老狼啃咬了。自己掙紮半世,混出些名聲與家當,總不能稀裏糊塗的就給金人做了送死的卒子。再讓兒郎們努力些,總能打開城門的。再不瘋狂,自己可就真的老了!!!
“上、上、上!都給某家往上頂!進了城,金子銀子有的是,酒管夠,肉管夠,女人管夠!!!”郭藥師紅著眼睛大吼道。忽然一個膽怯的常勝軍卒在城口出被宋軍一個流矢射中胳膊,嚇得轉身往回要跑,被郭藥師看見,追到近前,一劍捅了個通透。
“督戰隊!後退者殺!”郭藥師嘶吼道。身側親兵臨時便成了督戰隊。隻要有後退的人,上去便是一刀。哪管你平日裏有多熟,多好,此刻也都是枉然,隻要你敢轉身後退,鋼刀砍下,登時殞命。
此刻城口之上的劉平帶領的人也都是玩命的抵擋著敵軍的進攻。劉平手裏的鋼刀都已經砍得的禿了刃,一把扔在了一邊,抄起身側的一柄長槍,一抹臉上的鮮血,衝著身邊的人大喊道:“城下麵還有多少人馬?”
“稟將軍,嶽指揮和韓校尉還帶著不到三千人馬。”
“城裏還有多少兵馬?”劉平又問道。
“不到五千人。”那個小營衛衝著劉平喊道。
“大名守軍應該是有一萬二千多人,怎麼回事?”
“回、回稟將軍,方才入城的時候,左營有三千多人逃跑了。”那營衛低聲道。
“CAO!這群孬兵,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劉平罵了一句,揮手一刀將一個往城門上攀爬的敵軍士卒一刀砍了下去。鏖戰了半時,城上攻城的常勝軍軍卒已然被砍殺了一空,除了城下的郭藥師的人仍在死命的向著城內衝擊。
嶽飛和韓世忠和一眾宋軍仍在城下苦苦的支撐。流矢暗箭,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殺紅了眼的兩邊人馬都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氣向著對方的身上招呼,要麼你死,要麼我死。嶽飛強自支撐著身子渾身是血,長槍在穿捅過三個敵軍軍卒後,手臂酸麻的再也拔不出槍身,隻得棄槍,搶過一把樸刀,不要命的衝著潮湧一般的常勝軍廝殺,隻是身邊的人被蜂擁而上的常勝軍殺的越來越少。韓世忠側臉上被劃出一道深深血口,整個人如同在血中浸泡過一般。每劈砍一個人便大吼一聲。如同一頭凶獸一般,竟是震懾圍攻韓世忠的神武常勝軍卒們麵露懼色。
“他們沒多少人了,一鼓作氣,打進去!!打進去!!!”甄五臣揮動著手裏的長刀大聲吼叫著。一頭衝進戰陣最膠著的對方,一連砍倒好幾個宋軍。甄五臣的凶氣讓常勝軍的氣勢為之一振,一群常勝軍老兵隨著甄五臣一股腦的向前衝殺。韓世忠看見甄五臣殺的凶悍,當即手中長刀向前一砍,砍翻了一個常勝軍卒,大聲喊道:“那漢子,你納命來!”腳下幾步閃躲。直直的奔向了甄五臣。二人一交手,表示不要命的衝著對方身體的要害砍去。韓世忠一臉的凶悍的氣勢,高舉長刀,一刀砍下,甄五臣舉刀一擋,濺起一陣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