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北地狼煙逞凶名 第五十六章:援兵(1 / 2)

大名府的城外。

硝煙、死屍、斷刀折戟、響徹天地的廝殺與哀嚎,鮮血與斷肢在空中飛舞,這是血腥殘酷的古代戰場,雙方的人馬像是兩台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脆弱的生命如同風中枯萎的花朵,又像是晨曦中的露珠,一碰就碎,一碰便化,沒有人去注意身邊的人的死活,每個人隻盯著眼前砍過來的彎刀,射過來的箭簇。負傷的士兵躺在地上哀嚎,凶悍的軍卒拚著挨上一記重刀也要砍下對方的頭顱,生命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廉價,脆弱。

劉平此時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沒有援兵,自己和上千名宋軍已經堅守了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的時間,不間斷的攻擊不斷的衝擊著早已脆弱不堪的身體與神經。劉平手裏的刀已經砍得的卷了刃子。隨手甩出。一把捅進一個金兵滿是胸毛的胸膛,腥熱的鮮血噴灑在自己的臉上,熱熱的,腥腥的。沒有時間去嘔吐,沒有時間去咒罵。隨手將地上一把樸刀拾起,再次衝入戰陣之中。劉平的眼皮變得越發的疲憊,身體因為連續一天一夜不間斷的廝殺,變得沉重無比,身體無法再次承受如此超負荷的廝殺後,也許下一刻便會倒在地上,被敵軍的長刀在身體上捅開幾個窟窿。

滿臉的鮮血,劉平此刻像是剛剛在血水中侵泡過一般,眼前的景象似乎都變成了血紅之色,這天是紅色的。這地是紅色、這刀是紅色的,這人是紅色的。堅持吧。活著幹,死了算!人死屌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子穿越千年來到這裏不死,幾次從戰陣中廝殺拚砍能活著,看來這賊老天不想讓自己死,嘿嘿,那就好好的幹一場吧。

砰!劉平用肩膀一把撞到一個高大的金兵蒲裏衍。身體壓在那金兵蒲裏衍身上,讓那金兵動彈不得,也顧不得身後被別的金兵砍下了一記深深的刀痕,手中的樸刀橫在那金兵蒲裏衍脖子處,身體死命的壓在那廝,手裏橫刀一拉,噗嗤,那金兵的脖頸出噴出一股鮮血,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劉平忍著身背後的劇痛,站起身望著身後幾個圍上來的金兵,狂吼一聲,不要命的衝了過去。一刀便砍下了當前第一個金兵的頭顱,左臂也被另一個金兵深深的砍中,要不是身上的鎖子甲堅固,恐怕自己的這條胳膊就算是被卸下來了。劉平猙獰著臉,回手一刀。砍在那金兵的臉上,將那個金兵的額頭處順著鼻子斜斜的砍下,那金兵吃痛不已,哀嚎著捂住了自己臉,趁著機會,劉平手裏的樸刀直接插進那金兵的腹中。

“敢黑老子!給老子死來!!!”劉平一聲暴喝。手裏的樸刀重重一轉,將那金兵的腸子攪了稀爛,那金兵不甘的躺下。

劉平抽刀,回身再次奔向另一個金兵。

從上午開始,一大股,將近兩千多人的金兵攻城部隊,撞開了城門,所有的宋軍和金兵在城門口進行著粘稠的生死拉鋸戰。十幾丈的距離之內,膠著的戰局,雙方的人,誰也不想後退半步,仿佛兩股來自高山間的湍急溪流,隻有一道河口,卻是誰也不會退後讓步,嘭濺起激蕩的水花。慘烈、血腥。沒有時間思考,殘酷的廝殺麵前,隻有不斷的揮刀,砍殺。冷兵器的戰爭,無比的簡單、血腥暴力,要麼你殺死我,要麼我殺死你。不死不休。

劉平自己已經持續砍殺了將近兩個多時辰。護衛自己的親兵已經一個都沒有了、自己身邊的宋軍都在對抗著侵略者的衝擊,自己真真成了一個光杆將軍。身邊的親兵在上午鏖戰之時,為了保護自己,被七八個金兵砍倒在腳下。那個年輕的親衛隻有十七歲,恩,很年輕的年紀,不太高的身材,很老實,一笑會露出微黃的牙齒。也許在自己的那個時代,這個小青年也許還在上高中,追著迷笛的音樂盛會,玩著網遊,聽著非主流的音樂,暗戀著自己心中的小小的女神。可是,在這時代,在這個空間,在這個殘酷的戰場之上,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和他一樣的,是幾千具冰冷重疊的屍體。不管是金兵,還是宋軍的。

嶽飛此時渾身的鎧甲上都是一團團箭簇。前雄後背插滿了長箭,好在鎧甲夠後,多數箭傷,卻不致命。從遠處一看,仿佛一個偌大的人形刺蝟。手裏不知道從哪個金兵手裏搶過來的長戟,正舞動的虎虎生風。圍在身側金兵像是蒼蠅一般圍著這個仿佛不知道累,不知道疲倦,不知道痛苦的宋軍小將。

劉平一刀再次解決了一個金兵,剛要轉身抽身,卻被眼前三四把彎刀的身影阻擋。劉平扔了樸刀,像是一個氣球一般,直接滾落在一旁。可是那幾把彎刀卻是緊跟著自己不放。

嗆啷!一杆長槍將自己救下。劉平回頭一看,竟然是韓世忠,韓世忠滿臉的血水,粗大的手掌將臉上的汙血擦去,露出一章享受殺戮的表情。“將軍,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