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琦很愜意很悠然的品著山上人采摘的新茶,山泉水燒開侵泡,淡香清冽,回味悠長。
喝著這由滾燙的開水泡開的茶水,陳琦似乎想起自己曾經的老上司王彥就是很愛喝茶啊,自己愛喝茶的毛病還真是被王彥給生生逼出來的,你說一個武將,幹嘛非得喜歡喝那些大頭巾喜歡的茶水,多喝些渾烈的燒刀子酒豈不是更有味道。可是領導喜歡的東西,下麵的人肯定必須也得喜歡啊。雖說那王彥不幸身死了,那可是他咎由自取啊,放著好好的大宋官職不敢偏偏要造反,哼哼,真是不自量啊。還有那個劉平,非要以卵擊石,和金人完顏宗望去硬碰硬。真是可笑,你以為你是誰?居然還敢去抵擋完顏宗望的大軍,要不是進城前老子留了一個心眼帶著一幫子手下人逃了出來,恐怕早就被金人砍成肉泥了。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劉平居然還真的守住了大名府,生生的趕走了完顏宗望。想起劉平當日在軍營之中殺王子明時候的冰冷眼神,陳琦心中猛地打了一個寒顫。默默的用兩個字形容了下劉平:“牲口!”
可是不管如何,人家守住了大名府,自己確實帶著三千多號逃兵逃了出來,夜裏又走散了好幾百,隻剩下兩千多人。自己若是回去,恐怕就得被劉平砍了腦袋。索性上了這碾子山。聽說他們還搶了從滄州運來的軍糧,那不是劉平那家夥的軍糧麼,哼,劉平可是個凶狠的家夥,若是被他知道了這群家夥搶了他的軍糧,恐怕是不死不休吧,等老子略施小計將他們帶下山,去投靠大宋,到時候,這群流寇還不是得乖乖的聽我的,到時候,我將這群流寇收編,帶到宗澤大人那裏,恐怕還的給我升官啊,雖說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參將,可是那也是正規的大宋將領,有銜有印的。宗帥也是認識自己的。到時候就說自己外出剿匪,並且招安了這麼一群流寇,可不就推脫了大名府臨陣脫逃的罪名了麼。
想到這陳琦不由的笑出了聲。曹成一心想要歸順朝廷,正好可以拿住他的軟肋,老二曹亮莽漢一個,沒什麼腦子,不足為慮,倒是那個老三楊再興,別看還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少年,卻是個難纏的角色啊。是該好好算計算計。
一個嘍囉跑了進來,衝著陳琦行禮道:“陳將軍,大當家的有請!”
“哦~好,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陳琦悠然的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說道。
不大的功夫,在這座臨時城寨的議事廳裏一個身材粗壯三十多歲的漢子端坐在上麵的交椅上,旁邊坐著黑臉的二當家和年輕稚嫩的三當家。
“成哥,這官軍反複無常,我等真的要投靠宋軍麼?”年輕的三當家衝著上位的漢子拱手道。
“就是,大哥,我看那姓陳的來路不正,說自己是宗澤元帥的部將,守衛大名府,可是我讓弟兄們在山下打聽,現在大名府的守軍統製叫做劉平啊。”黑臉的二當家也說道。
“大哥,自古官匪不兩立,那水泊梁山的人雖說是投了大宋,可還不是被派去了江南。攻打方臘。驅虎殺狼,這可是官軍慣用的伎倆啊。”
那中年漢子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莫要再說了,淡淡的開口道:“咱們和那些亂匪不同,我曹家一門忠良,神宗的時候也是隨著大軍和遼狗廝殺過的好漢,要不是貪官陷害於我,我又怎麼會揭竿而起。起事純屬無奈,一條路走到黑,沒有好下場啊。”
那漢子歎了口氣,接著說道:“老二,再興,你們兩個多慮了,我聽聞那宗帥是個有魄力寬待下屬的人,我們去投奔於他也是給手下的兄弟弄個明亮的前程,整日窩在山裏,你以為我心裏便痛快麼!~我何嚐不知道那陳琦沒安什麼好心思,可是這是我們唯一能夠和官軍夠得上線的一條路,我們初到燕地,燕地的豪強有哪一個肯收留我們!隻有想法和大宋取得聯係,我們才能有條活路,否則,千把弟兄千把張嘴,都等著吃食,你以為咱能撐多久。我不能讓弟兄們都在我曹成手裏受苦啊。”原來這說話之人便是這夥流寇的頭領曹成。此人原來也州府中的大戶人家,當日城裏的官員看中了曹成的家業,便強取豪奪。曹成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了,便帶人殺了狗官,揭竿而起。如今被且戰且退,已經到了燕地。
“沒了糧食咱們便去搶便是,活人還能讓尿憋死?”被稱為再興的年輕三當家不滿道。
“不錯,俺們從道州一路殺過來,何曾懼怕過誰?上次不是剛剛搶了一大批糧食。夠我們兄弟吃上一年多啊。”那二當家的也說道。
“別提那批糧食了,我總覺得這批糧食拿的有些不安心,怕出什麼事情啊。你們想過沒有,咱起事的時候是三千多人,一路廝殺到現在,死的死傷的。隻剩下了千把號人。如今在這個燕地上,我們人生地不熟,還能撐多久?”曹成一臉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