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朔州城外,一群農夫打扮的宋軍推著五六輛糧車緩緩的衝著朔州城走來。城外幾乎沒有金人的斥候,也許是太過與自信了,金人覺得在被占領的地區很難再有能夠和金人抗衡的力量出現了。城上的守軍老遠就看了這隊人。到了城門樓下,守軍高聲道:“什麼人!!”
隻見這群人中一個高高瘦瘦的家夥衝著城上喊道:“大金貴人,小的是二十裏外孫家莊的,前日裏女真貴人征糧,這不,小的們給送來了。”
“哦,等著!!”城牆上的守軍應了一聲,不大的功夫,隻見城門打開,一隊人馬衝出,為首的一個金人頭領晃了晃肥大的腦袋策馬來到近前,猛地一鞭子抽在那領頭的宋人身上罵道:“你們這群潑才,我家謀克大人的早就發出征糧令了,你們偏偏不來送糧,非得我們屠滅了幾個村寨,你們來老老實實的送糧。”
那被抽的宋人一臉媚笑的說道:“貴人莫怪,貴人莫怪,俺們也是怕貴人們的厲害,俺們村寨小,可是沒多少糧食,怕貴人們一個不高興把我們的村子也屠了,所以大夥都跑了,這不聽見謀克大人的征糧命令我們趕忙就湊了所有的糧食來給您送過來了麼。”
“哼!”那女真漢子一撇子,狠狠道:“還算知趣,送進去吧!!”
一群宋人趕忙將糧車往城門裏推,不敢耽擱片刻。那女真胖漢子自言自語道:“卡魯他們也該回來,嘖嘖,還是這小子命好,謀克大人親自命令他可以外出找糧,沒準這小子還能帶回不少漢女回來。不過這麼久了也該回來了啊。”
糧車很快就運到了城門裏,那瘦高的漢子四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城門周圍的守軍隻有三百多人金人。那漢子對著身邊的人使了一個動手的眼色,旁邊的人立刻貼近糧車準備著。
瘦高的漢子正是林衝所扮,劉平等人商量一番到底是誰去詐城,劉平考慮了一番,決定讓林衝去,至少穩重的林衝不會馬上就會暴漏。等到林衝進城之後,一動手,埋伏在城外的騎兵就裏應外合破城而入。
“貴人,貴人,小的也是為口飯吃,還請貴人高抬貴手,等著糧車送完,就放小的回家吧。”林衝假裝哀求道。
“聒噪!這裏沒有你說話份!”那金人胖頭領惡狠狠道。
“貴人,一點小意思,你行行好。”林衝低聲道。說著從懷裏逃出一把銅錢。那金人胖子一見林衝有東西,便策馬欺身來到林衝近前,剛要伸手,,就見林衝猛地一般拉住那金人的胳膊一把拽下馬,手如硬爪,一下便掐住那金人頭領的脖子,喀拉,便將脖脛骨扭得粉碎,那金人連聲都沒有發出來。登時死去。電光火石之間,一眾金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得林衝低喝了一聲:“動手!!!”
幾十個農夫打扮的永定軍一起抽出了藏在糧車下的兵刃。噗噗之聲不絕於耳,眨眼間,便砍倒了幾十個金人。
“不好,是宋人奸細!!”有眼尖的金兵看到這一切,急聲高呼。還未等喊完,便被林衝手起刀落一刀砍死。能夠進城的都是永定軍中的精銳之士。片刻間,城門附近的金人亂作一團。即將關閉的大門被打開。林衝一刀砍死一個圍攻的金人,一抹臉上的血水衝著身側一個宋軍喊道:“發信號!!!”
那宋軍依言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鑽天炮,點了引信,高高舉起,嗖的一聲直奔半空。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
埋伏在城外的騎兵營得到信號即可衝擊。馬蹄聲轟隆而起,幾個呼吸間便直抵城門下。楊再興一馬當先,躍入城內,長槍過去濺起一灘灘血花。大隊的永定軍騎兵高呼著向前,蜂擁而入。
桑虎圖是一個生女真,是的,女真人是分為熟女真和生女真的,熟女真便是完顏一族,勢力龐大,在女真人中是最大的部落,統治著整個女真族,而生女真人數少,大多在荒蕪的森林中狩獵而活,地位低下。桑虎圖便是生女真人,他當年不過是宗翰的奴隸,要不是他當年在老林子裏生撕了七八隻野狼,而被宗翰賞識,他哪有今日。自己一路廝殺,跟隨著老皇帝和宗翰殺完渤海部,殺遼人,殺完遼人殺宋人。如今自己也混成了宗翰的親信謀克。要不是宗翰缺糧,自己也不會被派到朔州來征糧,自己也是為數不多從太原那邊囫圇個退下來的。想到太原桑虎圖忽然感到渾身一激靈,那個用死屍填滿的地方,宋人的、金人的、屍體相枕,這輩子見得死人都沒有那個地方多,那些個宋人,哦,不,那些宋人簡直都不是人,被圍困了整整半年多,城裏的人好像都已經瘋了,宗翰勸降了無數回,可是那些個漢人根本沒有投降的意思,桑虎圖親眼看到當他帶著一隊人馬登上太原外城門,以為可以破城的時候,發現那些瘦的不成人形的漢人好像一條條餓極了的豺狼,不要命的往自己身上撕咬。親眼看到一個漢軍被自己一刀劈開肚子,腸子流了一地,仍是哀嚎著將自己的肩膀砍上一刀,那些個不要命的宋人死命抱著自己身邊的戰士跳城同歸於盡。這些漢人都瘋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