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陛下。”李綱躬身施禮道。
“免了免了,起來,你我君臣豈用這些虛禮。”趙桓一把攙起李綱。
“陛下,微臣有要事稟報!”李綱不待趙桓開口,便先說道。
“哦?愛卿,什麼事?”趙桓道。
李綱望著身邊的幾個宮女侍衛和太監。向著趙桓使了眼色。
趙桓心下狐疑,便吩咐周圍人道:“你們都下去!!朕與李卿有有要事!”
“諾!”一眾宮女太監應諾著退出了宮殿外。
李綱見四下無人,忙掏出了那便條,雙手遞給了趙桓,壓低了聲音道:“陛下請看!”
趙桓接過了便條,一見上麵的話,立刻臉色陰沉的可怕。
“此事可當真?”趙桓冷聲道。
“啟稟聖上,微臣不敢說謊!此事是千真萬確。”李綱沉聲道。
“嘿·嘿~哎!真是朕的好父皇啊!”趙桓悲憤道。
便條之上,赫然寫著,太上今晚要出城。
若是眼前的字條上寫的事情是真的,也就是說,自己的父皇早就打算了金人一來就要自己撤離。將這個爛攤子來交給了自己,趙桓此刻心中已經是氣憤,無助,難過,五味雜陳。
“若是太上真的要走。朕當如何?難不成,朕要前去阻攔嗎?哎!走罷走吧!朕便是做個末世之君也好過夾著尾巴逃脫汴梁要好!!”趙桓氣憤道。
殿外,蘇明聽到了殿內的交談之語,心中也是驚駭,難道太上真的要逃了嗎?
“為今之計,臣以為,太上若是真心想走,那便讓走就是了,陛下不能阻攔。”李綱沉聲道。
“難道太上就不會為這百萬的汴梁百姓著想嗎?”趙桓憤憤道。
“陛下,您?”李綱試探道。
“你是不是想問,朕是不是也想走?”趙桓苦笑道。
“想啊!朕也想走啊!可是朕走得了嗎?朕初登大寶,卻不能抵禦外族,還要在金人韃子的威脅下棄了汴梁東都,太上那想走就走,朕不攔著,可是,可是這一切都要朕來承擔嗎?”趙桓氣道。
“臣願跟隨陛下,誓死抵禦金人!”李綱沉聲道。
“走!去太上那裏,朕倒要看看,朕的父皇是不是就要丟下這滿城的百姓,獨自逃命!”趙桓冷冷道。
說罷,當先出了殿外,李綱緊隨其後。直奔著趙佶的太上別院而去。
一路之上,趙桓都是心中鬱悶與氣憤,坐在龍輦的馬車之上,沉默不語,行了一段時間,忽然就停下了隊伍。但聽得外麵人馬嘈雜,甚是熙攘,心道自己帶著不過百多名宮內的禁軍,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動靜,趙桓在龍輦馬車之內以為到了太上行宮,便出口問道,“這麼快便到了麼?”
馬車外,騎在馬上的李綱聽到龍輦馬車內趙桓的詢問,立刻將馬匹貼到馬車窗子外,低聲道。
“回稟陛下,還沒有,不過,看樣子我們應該不用去太上別院了。”
“什麼意思?!”趙桓有點犯迷糊,一把掀開馬車的簾子,隻見大街前方,火光影影綽綽,各色人聲馬鳴嘈雜的很,對麵的卻都是一群披甲之士,一眼都是望不到頭,足足八千餘人,領頭正是禁軍左廂神衛軍劉仲武。而劉仲武的身後,赫然是太上皇趙佶的禦用馬車。
李綱一皺眉頭。一提韁繩,來到兩隊近前,大聲道:“劉仲武!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命令讓你擅自調動大軍!”
劉仲武心中有些沒底,兀自騎在馬上沉默不語,忽然,劉仲武的身後傳來一陣輕笑道:“李大人,劉軍使調動神衛軍人馬,是在下所令!難道不行嗎?”說話的,卻是高俅。
“哼!原來是高太尉,我記得陛下已經削去了你軍馬司的職位,可你卻擅自調動兵馬,可有聖上旨意?可有調動大軍的兵馬虎符?如此貿然行事莫不是要預行那謀逆之事?”李綱咬牙道。
“哼!李綱,我乃是奉了太上之命!你算什麼東西,在這裏指手畫腳?”高俅一臉不屑道。
“你!”李綱聽到太上之命,心中大怒。
驀地,李綱身後的趙桓從馬車內起身出來,衝著高俅道:“好大的狗膽!你一個被削去職位的白身之人,怎麼敢如此跋扈!!”
“聖上駕到!爾等還不跪地接駕!!”李綱大吼道。
一眾神衛軍都是有些發愣,劉仲武此刻也是臉色蒼白,這皇家之事向來就是個大忌諱,自己被老上司高俅摻和進來,本來指望著能博得一場富貴,哪想到今日就要和當朝的皇帝撕破了臉,所以所以,當聽到李綱的大吼,自己騎在馬上當真是尷尬無比。下馬不是,不下馬也不是。隻得求助般的望向高俅。而高俅此刻也是被李綱這招弄得措手不及,畢竟趙桓還是當朝的陛下,自己身後的主子,太上皇還沒有動靜,自己也是有些難做。幾次回頭,想讓身後馬車裏的太上皇出來說句話,可是都半天了,卻是沒有絲毫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