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中。
趙構此刻正凝視著延福宮的方向,這位趙宋皇家的第九皇子此刻的眼中充滿了一絲玩味,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勢力沒有那麼大,但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也隻有自己在自家那位大兄皇帝和父親隻見的勾心鬥角裏小心翼翼的做人。
自己的母妃在宮裏爭不過那位懿肅貴妃,隻能安穩的做個老實皇妃,自己的勢力又是弱小的可憐,但是,這並不妨礙這位九皇子康王殿下心裏的想法,他覺得自己的大哥皇帝做的並不是那麼好,至少自己是這麼覺得的,甚至於,他覺得自己以的才能去登上那寶座,一定比大哥做的好,至於那位三哥哥麼,除了愛好和習慣與自己的老子相似,剩下的幾乎算是一無是處啊,奈何自己不是嫡長子,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去坐上那個永遠在自己的頭上的皇位。
想起自己的兄長,趙構的心裏生出一絲厭惡,天家本就是薄情寡義,天家子的命運本就是不能自己做主,當日金兵入侵,自己就成了大兄的擋箭牌,替死鬼,被送到了金人那裏,差點就回不來,天可憐見,自己福大命大,能回來。從那一刻起,自己對這位大哥算是沒了一絲的情分了,還有那個整日裏隻知道享樂的父皇,早就把自己的性命置之不理了,也是,父皇的孩子的確是很多,也許自己是死是活,父皇根本就是不會太理會,還真的不如他那幾幅字畫還有那些石頭重要吧。
正在趙構沉思時候,張邦昌來到身邊低聲道:“康王,延福宮怕是要有事情了。”
“我知道,看來皇兄是真的要和父皇攤牌了。”趙構道。
“那我們?”張邦昌道。
趙構一擺手道:“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因為我們也什麼都做不了,靜觀其變吧。也許過了今晚,就見了分曉了。”
“陛下和太上此刻正在博弈,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康王,不如我們讓秦檜聯係一下張伯奮,讓他把江寧軍也調動一番?”
“不必了。張伯奮遠在巴蜀,便是帶兵前來,又能如何?我們的勢力還沒有達到我皇兄和父皇的程度,以卵擊石而已,還是坐山觀虎鬥吧,鷸蚌相爭雖然是漁翁可得利,可是,如今,我們還做不了漁翁。”趙構道。
“那我再派人去延福宮附近打探一番,有消息及時讓他們送過來。”張邦昌道。
這個曆史上在金人入侵後成了傀儡皇帝的張邦昌此刻在朝廷之中已經被趙桓和趙佶的兩派都棄之如敝履了,所以才會又被趙桓扔到了金營裏陪著趙構自稱自滅,這個已經絕望的家夥自此之後便徹底的成了趙構的心腹,出使幽燕的時候,他與趙構便相熟,回到汴京更是和趙構越發的親密。如今,已經是趙構的忠心之人,凡事都是和趙構一起了。
“蔡京那裏有什麼動靜沒有?”趙構道。
“蔡京老謀深算,今夜太上派了人去邀請他三次,他都沒有去延福宮,一直說自己患了風寒,臥床不起,就是不去延福宮,我猜這個老狐狸是想明哲保身,不想趟這攤渾水。”張邦昌道。
“哼!蔡京這老家夥,曆經了三代皇帝,算得上是三朝元老,門生故吏滿天下,東府之中更是為他馬首是瞻,今夜不管是父皇贏了還是大兄贏了,他都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畢竟贏了的人為了安撫朝廷的局麵,還是要這個老東西來壓陣的。”趙構道。這個隻有十六歲的康王爺將朝中的局勢看的分外透徹。
“康王,那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張邦昌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看戲吧,恩,今夜的月色還真是不怎麼樣啊。走了,累了,回去歇了,張大人,你也早些休息吧。”說罷,趙構便自回了內堂之中。
蔡相府中。
蔡京坐在太師椅上。身側卻是放置著些泡煮好的飲子,兩個漂亮的侍女正在一旁伺候著,一個捏腿,一個揉肩。這位年逾八旬的帝國丞相此刻悠然的享受著身邊侍女的服侍。閉眼冥神,一臉的平靜。
此刻的蔡京宦海沉浮四十多年,什麼樣的風浪沒有經曆過,當年的神宗時候,新舊兩黨相爭,互相傾紮,鬥爭殘酷的很,自己卻是遊走與新舊兩黨隻見遊刃有餘,便是那王介甫變法的聲勢鬧的那麼大,和蘇老夫子鬧成那副德行,自己也是在其中不顯山不漏水安然度過,此刻自己也能在這次新舊兩皇的鬥爭裏安然度過。
正在這時,一個年紀四十左右的文冠之士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對著蔡京道:“父親,父親,您怎麼還在這?太上還等您去延福宮呢!!為什麼您還在這呆著!”
“放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蔡京猛地睜開眼對著眼前的中年人道。原來此人卻是蔡京的長子蔡攸。一直是宣和殿後補大學士,從五品的文官,人稱蔡小相公。作為帝國的宰相長子,卻是向來和自己的父親不甚和睦,蔡京人老成精,從來不會輕易涉足新舊兩皇的爭鬥,而自己的這個兒子卻是太上的忠實之臣。所以,這此太上想要拿下當今陛下的行動,蔡攸是十分的讚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