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這座被稱為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吳儂軟曲的江南魚米之鄉,此刻城內已然是被弄得雞飛狗跳了。隻因為,太上皇徽宗陛下來到蘇州了。上至江南道製使,州郡的知府,下至販夫走卒,幾乎都是被調動了起來。喜好花崗石、各類奇珍異寶的趙佶此刻當真是開心的很,沒有人束縛自己,想做什麼便可以做些什麼,不同於汴梁城的死悶,這江南之地絕對是讓這位太上皇爺心情舒暢很多。
什麼?人吃馬嚼的餉銀不夠,別逗了,各個州府的敬獻的孝敬之銀就有三五十萬兩之多。這些都不是事情。不過,這些可就苦了老百姓了。原本沉重的賦稅便已經讓人喘不過氣,如今跟是來個太上皇,好像所有的賦稅又要增加。
江南水鄉,水道縱橫,來往的船隻在漕運的碼頭過往。而負責這些運輸行業的漕幫絕對是其中龍頭,忙碌了一天的漢子們早早的都回家休息。望著各個夜色漸漸暗下去的天空,漕幫的總把頭人稱“泥鰍魚”的鮑三禿,之所以綽號叫做泥鰍魚,實在是這個為總把頭的水性極好,錢塘江裏一條竹筏,不管風多大,浪多急,卻是一點事情沒有,再者便是他心思靈巧,做人做事頗有分寸,否則也不能統領著兩千多人的漕幫,至於為啥叫鮑三禿,那是因這個鮑三禿的頭上卻是沒有頭發。
周圍的見到是鮑三禿紛紛對著這位總把頭見禮,平日裏有說有笑的總把頭,今日卻是有些平淡,隻是冷冷的點點頭,便繼續前行。
不理會旁人的奇怪,一臉凝重之色的鮑三禿帶著幾個心腹之人來到漕幫一個不起眼的院子裏,進了院子,內院中的暗室之中可是有一個大人物等著自己呢。自己亦是不敢耽擱,屏退了左右,自己急忙進了內室,隻見內室中,一身黑衣的鄧元覺正平靜的望著他。鄧元覺的身後卻是一身緊身便裝與劉平有過一麵之緣的沈雅不過此時卻是用絲巾蒙著臉麵,旁人卻是看不到此女的臉麵,另一側則是貼身護衛木二。
鮑三禿見到鄧元覺立刻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跪在鄧元覺身前恭敬道:“明教弟子,鮑三禿參見長老!諸位堂主!”
鄧元覺一臉和善的扶起鮑三禿道:“起來吧!”
“謝長老!”鮑三禿恭敬道。
“事情準備怎樣了?”鄧元覺收起慈善的表情,一臉嚴峻道。
“大長老放心!弟子早已經將兵器和火藥準備妥當!就等著長老一聲令下,弟子們便動手,一起攻入蘇州城,殺了那趙佶狗賊!為老明尊報仇!”鮑三禿狠狠道。
這鮑三禿乃是當年方臘起事之時的心腹,隨著方臘的失敗,這鮑三禿亦是隨著敗軍的隊伍且戰且退,最後不得不隱姓埋名,入了漕幫之中,幾年的功夫,加上暗地裏鄧元覺的支持,便混上了這總把頭職位。
“恩!大事在即,不可輕慢,若然是有什麼差池,那我教蟄伏這些年的力量就白費了。”鄧元覺道。
“長老放心,漕幫之中,都是我教眾骨幹。絕對可靠!”鮑三禿恭敬道。
“恩,後日已然有了確切的消息,聽聞那趙佶狗賊就要去蘇州外城的真慶道院上香。我等在外城的內應已經安排好,到時候,你把漕幫裏的船隻準備好,咱們在黑水湖暗藏的五千多人馬便可以一股衝入,直接突入真慶道院,拿下那個趙佶!到時候再拿下蘇州城,斬下那趙佶的狗頭,祭奠老明尊與當年諸位弟兄。到時候便大旗立起,在江南建立無上神國,到時候你等都是有功之臣,老夫自然要好好賞賜與你!!!”
“屬下明白!屬下為明教大業,萬死不辭!”鮑三禿一臉激動神色道。
“恩,去吧。”鄧元覺道。
“屬下告退!”鮑三禿恭敬道。起身離開。
待鮑三禿走後。沈雅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師傅為何還要如此謹慎,不如我今夜潛入蘇州,殺了那個趙佶便是了,徒兒也好為家人報仇雪恨!”
“幼稚!你以為方位森嚴,又有帶械禦前班直的那些禁軍是好打發的。再說了,老夫謀劃了這些年,總算是有了機會,江南各路苦於宋主久矣。隻要抓住了趙佶,到時候聖教大旗一舉,便一夫倡亂萬,萬夫景從的絕好時機,在加上老夫已經與西夏那邊做好的約定,隻要他們與西軍糾纏,咱們這裏便趁勢起事,焉有不成功之理。”
“宋人的軍隊會不會給咱們造成麻煩!”沈雅問道。
“哼!江南道的番兵都是些無用之徒,徒有其表,唯一可堪一戰的也就隻有張伯奮的江寧軍,不過不用擔心,咱們聖教已經有人埋伏在張伯奮身邊了。若然是有什麼異動,那就先料理了他!到時候江寧軍群龍無首,便可不足為慮了。”鄧元覺做了個砍刀的手勢,冷酷道。
“整個大宋,也就沒有什麼人能製衡的住我聖教崛起的腳步了。”鄧元覺猖狂道。忽然,鄧元覺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惡狠狠道:“要是那個劉平能夠聽話些,老夫何至於這麼費事!”